四處碰壁後,對未來一片迷茫的我隻好又考了一次研究生——還是報的那個學校,還是選的那個專業。初試倒是過了,複試時被刷了下來,暫時性失語症就是罪魁禍首。

沒錯,一緊張就說不出話,這又是我的一大煩惱,這塊硬傷活生生地折磨著我。試過多次,依然克服不了。我也隻好放棄考研,完全投入到工作。

人在社會打拚如同相親節目上的滅燈,要麼滅人,要麼被人滅,要麼沒得滅。

愛好文學、喜歡寫作的我本打算找份文學編輯的工作,每天與書籍為伍,時刻有文字相伴。隻可惜我學的是應用數學,人家招聘啟事上明文要求中文專業,即使我再有能力,但專業完全不對口,以致計劃落空。後來,我在我們市的一家文化傳媒公司找到了一份理科編輯的差事,主要負責稿件的審核校對。在工作上,我的能力綽綽有餘,因為公司主要做中小學輔導書。我甚至感覺對我有些屈才,明顯大材小用嘛。

生活裏總有一些周而複始的循環,因為重複,所以單調,且每個循環就像嚼口香糖,嚼著嚼著就索然無味了。我的這份工作就是塊口香糖,而且是那種低質的紙包裝,在我循環往複的一遍遍咀嚼中,味道全失。我早就麻木了。

對於自己所在的公司,我實在無法恭維。首先,員工一周工作六天,朝八晚六,隻有星期天才得以休息一天。工作時間長些也沒關係,隻要工資到位什麼都好說,可偏偏工資少得可憐,而且不管食宿。當初我三個月試用期的月工資是1000,除去租房吃穿後一文不剩,並且還得向家裏要救濟。所以說當時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連月光族都混不上,隻能算作月貼族。轉正後,我的月工資漲到一千五,這才勉強自給自足。

應聘時,我被告知工資會隨工齡增漲。可三年過去了,我每月依然是兩千左右的工資。麵對這點兒微薄的薪水和狹窄的晉升空間,我也曾想過辭職另謀高就,但考慮到自己的口才,隻好打消了跳槽的念頭。就這樣,我乏味地咀嚼著這塊早已稀巴爛的口香糖,不能咽又不能吐。

其實這份工作並不符合我的標準,但綜合各方麵因素,我也隻好退而求次,委曲求全。

初踏社會,躊躇滿誌、滿腔熱血的我們一個個似乎都是憤青,輕率狂妄,似乎對所有的一切都看不慣,對任何事物都要說三道四,猶如一片剛被丟進水裏的茶葉一樣漂浮在水麵。但在社會裏浸泡久了,我們的壯誌豪情被現實摧殘得七零八碎,年少輕狂的我們甚至還會萎靡不振。這時,我們會自覺地慢慢沉下來,被同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