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勁地咽下那塊豆皮兒,它已經把我的“天花板”燙掉了塊皮,我含淚怒向封湛:“你怎麼說一出是一出,怎麼突然之間就要去香港了?”
他說:“你不是說你想去那裏旅遊嗎?雖然我們是訂婚,但也可以小蜜月一下的,這不也是我們試婚的一部分麼。”
他說得理直氣壯理所應當,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說。
來得太突然,有點頭暈,我撐住頭,努力消化這個信息。不過想想,如果全部費用由他包的話,嗯,倒可以考慮考慮。
我鬆口問:“所有費用你承擔?”
他見狀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你是我媳婦兒,費用當然全部由我來。”
我皺眉抗議,“你別老我媳婦兒我媳婦兒的,要算也是準媳婦兒,咱們還沒扯證呢,別瞎說。”
“不都一樣麼,儀式都辦了,全A市都看到了。”
我別扭,“不一樣,你給我點時間。”
他估計心情挺好,也不跟我計較,“行行行,隨便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提起這個,我心裏就像擱著塊大石頭,結婚日期老人家們定在了一年以後的開春,也就這一年時間。但是一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其實過得也很快,夏去冬來,四季輪換不過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我唉聲歎氣,封湛丟下筷子不吃了,數落我:“怎麼最近老是歎氣,還失眠,我真心懷疑你是不是特別不願意看見我啊?”
我訕訕笑了下,趁機說:“要不咱們還是分開睡吧?在一張床上我特不習慣,所以動不動就失眠,特痛苦,我失眠翻來覆去,你也不好受,是不是?”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標準化的微笑,嘴唇一張一合開始吐起了信子,“哪兒啊,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從來不失眠。”
我反應了會兒,“啪”的一聲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擱,我認真並且誠懇地說:“封湛,咱們先分開睡吧,你讓我適應段時間再說行嗎?”
他慢條斯理地重新燙菠菜,“唔……好像不太行。”
“為什麼?”
“我現在習慣兩個人睡了。”他把剛燙好的菠菜分一半給我,另一半塞進嘴裏,細嚼慢咽。
我:“……。”我怒了,哪裏有才睡一個星期就改變幾十年習慣的!騙鬼,分明針對我!
我憤恨地把他夾給我的菠菜扔回鍋裏,心裏盤算回頭就趁他洗澡不注意把東西都搬進客房去,先斬後奏誰不會。
他看見了,把那根菠菜又夾出來丟給我,語氣一下涼得跟三月裏的井水,“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怕什麼?本來就是試,分開了怎麼試?你趁早斷了你的小心思,我明天就把客房的床全拆了,在客廳的沙發上放捕鼠器,我說得出就做得到,不信你可以試試。”
他在笑,好寒顫人的一個笑啊,他勾著嘴角陰測測道,“如果你覺得還剩浴室什麼的,你大可以去玩玩,不過如果哪天我發現旁邊沒人導致覺睡不好了,我可不保證第二天的飯會不會吃死人。”
我打了個寒噤,怒道:“你威脅我!”
他繼續笑,“嗬嗬,我就威脅了。”
我低著頭不吭聲,好吧,算你狠,你威脅了我也拿你沒辦法,早飯一直都是封湛親自做的,一個是他覺得早飯對一個人的一天來說是最重要的一頓,吃得健康營養心情舒暢最為重要,所以必須親自來,再者,他很變態地覺得,做早飯有益於身心健康。
所以早上是不會有阿姨來做的,更何況,自從訂婚之後,除了打掃衛生,基本上隻要在家,飯都是封湛親手準備的,偶爾下班了還拉著我跑附近的超級市場買菜買配料。
他拿捏著的一日三餐就是我的命門啊,哎。
過了會兒,他的聲音又悠然響起,“彩彩,我們說好了這是真訂婚,所以我很認真地對待,希望你也認真,其他什麼都沒關係,但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吃完熱氣騰騰的火鍋,我們並肩走出店外,被冬天刺骨的寒風一吹,我冷得雞皮疙瘩一身。
“原來大火鍋還挺好吃的。”封湛邊走邊說,目視前方,沒什麼表情變化。
我卻捕捉到他的臉居然微微紅了,粉紅色的異常鮮嫩誘人。
咦?火鍋好吃就好吃,臉紅個什麼勁?
後來某次和何壩吃火鍋,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提起,何壩恍然大悟,她仿佛擁有一雙X光能看穿別人的眼睛,瞟著我說:“吃大火鍋,不就是吃對方的口水嗎,間接舌吻啊。”
我即刻倒地不起。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近10點,兩個人吃火鍋的時候點了啤酒,喝得不算多,但也不少,冬天吃火鍋喝啤酒,怎一個爽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