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望向那輪新月,神色淡淡的,好像有點哀傷,好像又沒有,“我想先讓她安心。”
我覺得這個提議很荒唐,很可笑,很無厘頭,但仔細想想,又有點悲情,也似乎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我低著頭弱弱地問:“你可以找你那些女朋友啊,或者其他人,為什麼要找我?”
他“嗤”的一聲,“我哪裏有女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我想說,比如像李惜如這種的緋聞女友,不過這些都在他強硬的目光中灰飛煙滅了,我歎了口氣,“那也不一定要是我啊。”
他忽然笑了,冷冷的,露出森森的白牙,“誰叫她老人家總念叨你呢,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以讓人……讓他們惦記好幾年。”
這句話像是褒義的嗎?我能把這句話當成在誇我嗎?能讓封大公子誇我還真不容易呢。我想仰天大笑一下,卻發現一點也笑不出。
他的目光盯著我,讓我渾身不自在,就算強迫我答應,也不用這麼個盯法吧。
我說:“我考慮考慮。”然後忽然想起什麼,老臉一燒,“你,那個,沒事吧?”
他一愣,很快又恢複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欠扁表情,“嗬嗬,你說呢?”
我就討厭他這種表情,有話都不會好好說,於是悲憤地轉身。
哼,看來是活該。
進病房的時候,封奶奶壓根沒睡,非常囧的是,她在看《櫻桃小丸子》。
看到我進來,她笑著朝我招手,“小彩彩,來看動畫片,你最喜歡的。”旁邊的大人也都用搞科學研究似的表情,陪著她一起一臉認真地看《櫻桃小丸子》。
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撞了好幾下,小丸子的確是我孩童時代的最愛,在封家的日子裏,唯有封奶奶會靜下心陪我一起看這部幼稚又溫馨的兒童片。
有什麼在我心裏化開了,溢滿了一地。
過了三天,我把封湛約到那家報複李惜如的咖啡館。
他笑眯眯問我喝什麼,我揮了揮手,結果服務員給他上了藍山,給我上了貓屎咖啡,還誇張地自說自話地用了情侶杯。
看著杯上一左一右兩瓣心,我就無比煩躁,悲從中來,哪個不長眼力的?
雖然我的貓屎咖啡比他的貴,但為毛給我點貓屎款呢?我胸悶了。
封湛從進門到現在,自始至終神情自若,偶爾對我露出個令人顫抖的笑容,我喝口咖啡,掙紮了下,終於妥協說道:“我同意你的提議,但我有條件。”
他說:“你說,可以做到的,我一定做到。”
“第一,先說明,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封奶奶,不牽涉任何私人感情。”
他點點頭。
我繼續說:“第二,頂多到訂婚止步,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不許強迫我做其他事,不許幹涉我的自由。”
他的唇角勾起了笑,過了片刻,也點了點頭。
我努力地搜索了下,“好像沒了,等以後想起,再和你說。”
他再點點頭,放下咖啡杯說:“我也有一個條件。”
我剛想發作說“你有什麼資格說條件”,他搶先道:“在我們家人麵前,你不能太隨心所欲,不能拋下我讓我獨自演戲,私底下你要怎樣我無所謂。”
我想了想,覺得既然答應了,也的確應該如此,“好!”我也點點頭。
封湛在我的點頭答應下笑了,他放鬆地問我:“貓屎好吃嗎?”
“一般般。”我正好端起咖啡喝了口,這麼一聽覺得膈應,咖啡在嘴裏都感覺有臭味,大哥你能發發慈悲在後麵多加“咖啡”兩個字嗎?
其實對於我這種品不會咖啡的人來說,喝什麼都一樣,吃山珍海味鮑參翅肚都跟牛嚼、吃幾百元的咖啡都牛飲的人來說,這貨跟速溶的好像也沒差多少,莫非要多喝喝才能喝出品質?
我正在腦子裏完結那個話題全心全意品嚐咖啡時,隻聽封湛冷不防的聲音響起,“蔡彩彩,你有那麼不想和我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