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來找筱悠的原因了。”盧慧心也喝了一口手中的蘆薈汁,停頓了一下,將手機收回,對上兩個女孩的眼睛。

她看起來很平靜,可是眼中還是閃著欣喜。

“筱悠,上次你與sea來的時候,看到我們和月捷易通燒烤是不是?其實那不過是克萊斯因為月姐決定積極接受治療而提議的慶祝儀式,月姐的頭發也是克萊斯為她精心準備的,因為他知道,月姐美了大半輩子,絕對不會希望自己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日子裏用那樣的外形麵對眾人。”

“可是……如果是這樣,又和剛剛的拍片有什麼關係呢?”蒼筱悠問道,心中卻猶如大石落地,她就知道自己的感覺不會錯,靳月的虛弱明明是她親眼所見,怎麼會是裝的?!

盧慧心拍了拍桌上蒼筱悠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柔軟,令蒼筱悠不由得就靜下心來,不再急著要問這問那。

“那天看見sea氣衝衝地離開,還說了那樣多過分的話,月姐非常傷心,就在你們離開的時候,她又開始咳血,而且與平時不同,那次的血就猶如腥紅的泉水一般,不斷地從她的口中噴出,當時我和克萊斯都懵了,我們就要失去月姐。她的衣襟上,房間的地板上全部都是暗紅色的血跡,那場景,你們大概無法相信,就如同剛剛發生過一場命案。”

“天哪……”兩個女孩子同時驚得捂住了嘴巴,顧嬌嬌是被靳月竟然如此嚴重的病情嚇到的,而蒼筱悠……她根本沒有想過,那天兩個人就那麼走了以後,竟然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情。

“你不要怕,我既然現在在這裏安心的同你們說話,就說明月姐並沒有遇到生命危險。”盧慧心笑了笑,仿佛安慰兩人,繼續說道:“醫生說,先前月姐由於收了重創,心情抑鬱才開始抽煙酗酒,原本健康的身體也開始越來越差,不過這次算是因禍得福,月姐吐出來的那些是一直淤積在她心頭的淤血,也就是剛剛你們在第一張照片上看到的那一大塊陰影,而現在,那塊陰影已經隻有小黃豆那麼大,也因此,月姐的生命又可以延長三個月。”

三個月……對於一個原本已經等待著死亡降臨的人來說,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概念呢?

是希望?還是……煎熬?

“筱悠,我希望你可以說服sea,在最後的這段時間裏來陪伴一下他的母親。或許你們不知道,這麼多年來,月姐一直活在對自己的自責中,sea是她最最放不下的。以前在法國的時候,她隻要一口空閑的時間,就會一個人回國看看sea平時的生活,然後帶回一大堆照片。我不止一次看到,晚上,她一個人對著那些照片垂淚。”

想起那一個又一個她親眼所見令人心痛的夜晚,盧慧心不禁紅了眼眶,在她的眼中,靳月不是什麼大明星,她不過是一個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好好相認的可憐女人,即便這些都是靳月自己造成的,她也還是無法停止對靳月的心疼。

“月姐對我有恩,我根本無以為報,原本想著不論如何也要將她的病看好,可是……我們走遍了幾乎全世界治療肺癌的名醫名家,得到的都是一個答案,太晚了。”說到這,盧慧心忽然抓住了蒼筱悠的手,她手心的熱度通過皮膚傳遞給了蒼筱悠,連同她真摯的一顆心也傳達過來。

“筱悠,原本我們都以為太晚了,月姐所剩的時間太少,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再去說服sea一次,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看,老天憐憫她,又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你,也不想看著她就這麼孤獨的離開是麼?”

一句話說到了蒼筱悠的心裏頭,她是經曆過孤獨的人,她知道在無助孤單中等待的感覺,那實在是太折磨人,何況是一個身患惡疾的可憐女子。

可是……江川已經警告過她,不要再去管靳月的事情,她該怎麼做?難道袖手旁觀麼?不可能!她蒼筱悠才不是這樣的人,可是想起江川暴怒的臉,她的心裏又開始打起退堂鼓來。

“喂!蒼筱悠,你不會不答應吧?”嬌嬌忽然湊過頭來,整個對話中,她沒有插話,這時候算是真正弄清楚事情的狀況了,看來江川與靳月的關係並不好。那麼,蒼筱悠夾在中間當然是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死丫頭,平時那麼強的正義感到哪裏去了?難道你想看著你婆婆痛苦的離開人世?”嬌嬌繼續批鬥著猶豫不絕的蒼筱悠。

忽然轉頭對著盧慧心拍拍胸脯保證:“盧小姐,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你不要擔心了。我一定說服這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