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羽又想起了什麼，將衣兜裏的山楂糖包好放在了蕭芷蓮的床頭，輕聲說道：“你先休息吧，你喝的藥有安神功效。好好養身體。”
蕭芷蓮看著陸羽的動作，緩緩道：“之前看你那樣以為你凶的不行，沒想到你還挺溫柔的嘛。”
溫柔？陸羽笑了笑：“多謝誇獎。”
——大概是吧。
第二天一早，蕭芷蓮還在睡夢中時，總覺得有一雙很溫暖的手撫在自己額頭上。
“……陸羽？”
下意識地叫出聲，睜開眼卻是另一個男人。
那男人眼睛上蒙著一層紗布，黑發隻簡單挽在身後，一襲白衣端坐在蕭芷蓮床邊，宛如謫仙。男人被認錯倒也不惱，隻微微笑道：“你醒了？”
見狀蕭芷蓮警惕地抓緊了被子看著男人，冷冷地問道：“你是誰？”
未等男人作答，拿著食盒進門的陸羽就已叫了出來：
“主……墨先生？”
“您怎麼來了……”陸羽急忙放下食盒，對蕭芷蓮說道：“這位是祁墨先生，本來今日想帶你見的就是他，沒想到墨先生自己來了。”
原來陸羽是熟人啊！蕭芷蓮略帶歉意地低了低頭：“墨先生好。”
“不必拘謹。”
說著祁墨起身為蕭芷蓮打開了食盒，端出一碗熱乎乎的米粥，又舀起一勺來輕輕吹了吹送到蕭芷蓮嘴邊，自然得就像他總是這麼做一般。
蕭芷蓮反而覺得有一絲尷尬，便用還能活動的右手接過了勺子道：“謝謝墨先生，我可以自己來的。”
祁墨手一頓，歎道：“你小時候我還喂過你呢，那時候還粘著我叫我墨哥哥，我不理你你就哭。這麼多年沒見，蓮兒倒是和我生疏了。”
“小時候？！”蕭芷蓮聞言一抖，差點沒把粥甩出去，“我們以前認識？”——而且她還那麼粘人？
“是啊。”祁墨輕聲道，“可惜早年戰亂，我離開了川城，一去便是十年。如今回來，倒真是有些物是人非了。”
陸羽也附聲道：“說起來我和墨先生也是那時候認識的，若不是先生一家收留我，我現在就是一縷亡魂了吧。”
“墨先生……”蕭芷蓮突然放下熱粥，騰出手費力地把自己撐起來讓自己能和祁墨平視，“我小時候……是什麼樣的人啊？”
不加思考，祁墨立刻做出了回答：“混世魔王。”
……又是這樣的評價！啊，心好痛，原來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不說這些了。”祁墨擺擺手，“這次來，也是聽陸羽說你墜崖，便來看看。見你沒事我也放心了。還有些事，我先走了。”語畢，便起身欲離去。
“墨先生我送你！”
見祁墨要走，陸羽趕忙衝過來想要送送他。祁墨卻將他攔住，輕聲道：“不必了，你好好照顧蓮兒，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可要拿你是問。”
祁墨說完，又意味深長地露出了一個微笑：
“還請蓮兒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我。”——而那雙藏在紗布下的眼睛，看不真切。
蕭芷蓮不由得一怔——為什麼？還有，墨先生……你究竟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