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的眼淚“嘩”地流了下來。此刻,她不知該說什麼,該問什麼,也不知該不該說,該不該問。因為,她現在熱愛生活,熱愛真情,那個男人帶給她的不僅僅是愛情,更是象征意義上的抓住生存的一線機會,從墮落的深淵中走出來!如果真的她的過錯,能怪他的退縮嗎?
玲玲什麼也沒說,她轉過身離開了顏金,直接去了醫院。然而,所有的檢查結果出來後,玲玲一切正常,連婦科炎症也沒有。
玲玲馬上打電話把消息告訴了顏金。
“不可能!我再也沒有其他女人!”顏金聽了這話,更加憤怒。他一口咬定是從玲玲身上傳染的,任憑玲玲怎麼解釋,他絕對聽不進半句話。最後,他幾乎是歇斯底裏地狂叫:“我還想活命!我怕了你!我怕!我好怕!求求你!你走吧!”
後來,玲玲又去了他的單位,拿出了病曆卡和化驗單。然而,未等玲玲開口,他竟然惡狠狠地說:“即使你沒有得這個病,但起碼你是個帶菌者。今天是尖銳濕尤,明天可能是艾滋病,我怕你好嗎?你說!你要多少錢可以分手?”
玲玲淚雨傾盆,她感到自己的心被刺傷了,刺痛了,這個從水鄉被騙到特區打工的妹子,顧不得和她愛恨交織的男人理論半句,便轉過身,在特區的大街上邊哭邊跑。或許有些路人注意到這個絕望的打工妹,但是她的身影很快淹沒在人潮中。
玲玲又重操舊業了,但沒有多久,又來了個關心、體貼、照顧她的小老頭。此時,玲玲像個職業二奶一樣,眼睛裏除了錢,什麼人格啊!尊嚴啊!良心啊!統統與她無關!過了半年,老頭累了,便提出分手。玲玲手一攤,錢!
就這樣,玲玲過上了二奶的生活,但不甘寂寞的玲玲卻比別人棋高一著,除了她是人家固定的二奶,有時還做一些兼職。當然,做二奶免不了與大奶之間發生衝突,但玲玲曆經艱險,也磨煉出一套對付大奶的方法。用她的話說,她客氣了,我也禮讓了;你要動武,我也會耍潑;你不讓我有好日子過,我也不會讓你們夫妻團圓!她拆散的家庭雖然不多,卻也不少,細數下來,也有四、五對之多。用她的話說,那不是我的錯,是你們沒管好自己的老公。
自從認識了倩倩。玲玲突然變了,她發現即使像她這種人,也可以活的很快樂,活的很自尊,活的很有麵子。倩倩教她讀書,教她做人,還時常提醒馬大幫要關心照顧她。她們三個人,倩倩像大姐姐,柔柔像妹妹,她似乎有了家的感覺。
她剛懂事的時候,以為世界上隻有二個好人和一個親人。一個是村裏的調解主任,一個是幼兒園的老師,還有唯一的親人就是外婆。長大後,她依然覺得世界上缺少好人,也沒有親人。她很孤單,也很寂寞。自從來到特區後,她雖然又多了倩倩和玲玲,她們既是好人也是她的姐妹,但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馬大幫和她分手後,她有過二種想法。第一個念頭是死,因為她在馬大幫身上投入的感情太多,耗費的時間也太長。試了一年婚,金錢沒有,房屋沒有,工作也沒有了。她在這個世界上越來越擔心自己變老,越來越擔心生活無著。她有一種絕望。第二個念頭也是死。因為她離開馬大幫後,突然變得非常迷茫,她不知道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她也想像不出今後的生活有啥留戀的。
想到死,她便有一種在臨死前徹徹底底享受一下生活的滋味,想到自己要把一切的苦難,一切的委屈,一切憤怒變成快意人生,她要發泄自己的不平。想到死,她又想起她活在世上,還有幾個人關心她,愛護她,這份關心,這份愛值得她珍惜和留戀,所以她最後要做的,也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知恩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