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湯圓都還沒吃,你著急散錘子個場夥!”遠處傳來四方臉氣急敗壞的日決。
付國民鬼戳戳的不肯起身,躲開爆炸頭的視線悄悄咪咪的湊近薑紅脖子飛快的狠嗅了一口。
“送葬那天的車你安排好沒有?”薑紅伸個懶腰,傲然挺立的雙峰考驗著褐色毛衣張力的極限,猶如一張滿弓。
付國民感覺自己的腦殼被鋼管猛抽了一下,“嗡”的一聲“三角部隊”的“火箭”就準備起飛。
“......安排好了,早就安排好了......”付國民收回目光定了定神,打算先讓“火箭”消消氣。“家屬我安排了兩根火箭,哦,不!是‘峨嵋’,兩輛‘峨嵋’,廠辦那輛‘渝州’負責送小花和樂隊,你和老遊坐我的北京212,你看要得不?”
“有幾個老輩子要送一下。”
“到時讓‘渝州’負責,送完為止。”
“早飯是不是讓食堂解決一下?”
“這個......”
“我給錢。”
“......這個,這個不是錢的問題......”
“錢都不成問題,那還會有啥子問題?就這樣定了!”
“啊?”
“錢你幫我墊到,錢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對我來說就是大問題。”
“啊?!”
“嘿為難嗦?”薑紅扯了扯毛衣。
“......不不不,點都不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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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呀咿咿......啊......我的乖乖......心肝喲......咿咿呀......”
靈堂上一農村大姐哭得捶胸頓足,比娃兒他媽還要他媽。
“這哪個?”爆炸頭問。
“媒子。”薑紅答。
“啊,莫非弟妹攤上這事還......還不夠情緒?”
“那倒不是,我是怕我和老遊身體扛不住,請來是給他們用的。”薑紅指了指院內幾十桌正在打麻將的賓客。
“他們......啷個用?”爆炸頭不解。
“隨時提醒他們這是靈堂,不是賭場。”
爆炸頭猛點腦殼,“對頭對頭,你是在哪裏去找的這些人?以後我家那個背時貨走了我也讓他們來哭。”
“哧......”薑紅指指角落的戲班,“現在川劇團也有多種經營項目了,不哭就沒業務。”
“怪不得哭得楞個展勁喲,唱川劇的嗦!”爆炸頭恍然大悟。
農村大姐哭了二十來分鍾,抹把臉撤了下來。旁邊等起的大爺摩拳擦掌早就躍躍欲試了,農村大姐一把按住大爺的肩頭,皺起眉毛偵查一圈後低聲交待道:“高腔用氣,千萬莫走嗓子,切記切記!年底是旺季,嗓子壞不得。”
大爺神情凝重的點點頭,一上場來到靈堂正中習慣性的走了個位,來了個麵對觀眾。一看不對頭忙扭頭轉身調整角度來到擱死者板板的正前方,幾步助跑外加急停後的一個前倒,整套動作一氣嗬成幹淨利落。
為了使表演更具張力,大爺也想渾了,以45度的完美角度撲在死者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的呀我的呀......”
剛哭了一句遊小花的眼睛突然睜開了,歪起腦殼把大爺盯到。兩人幾乎鼻尖挨著鼻尖來了個四目相對。
“媽呀!”
大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昏死過去,農村大姐不住的搖頭“過了,戲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