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不動聲色，吩咐大軍悄悄把電話打到鄭岩那裏。
鄭岩之前早已通過佟健等人得知石磊的底細，但心裏其實並不打算接受協商的解決辦法。鄭岩和李誌勇屬於同一種人，大腦裏麵安裝了單核處理器，對於任何爭端，他們隻信奉自己。隻是既然佟健等人吩咐過了，就隻好暫時不主動宣戰。
我估計，大軍在給鄭岩的電話裏麵又添油加醋點了一把火。這讓鄭岩失去理智。
鄭岩對大軍說：你和耗子看好他們，一個也不許走。如果我去了，他們人跑了，我就砍你們。
大軍凜然，急忙把鄭岩的口令向其他幾人傳達。
好在石磊等人酒量十分駭人，並且久坐能力很強。除了輪番出來排水，短時間內並沒有結賬走人的意思。
耗子等人不敢再多喝酒，低著頭小聲聊天，同時注意包間和門外的動靜。
鄭岩心裏明白這一次開戰與以往不同，對手背後有著太過強大的背景，因此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喊人，隻是給二飛、大偉和我打了電話。
鄭岩並沒有對我說具體要去做什麼，但他不容商量要我馬上出門的口氣，必然是有事情發生。
我問，要不要帶人。
鄭岩說，你帶著上次陪你一起被打的兩個兄弟。
我說好，拿起手機打給小黑，換一件衣服，把彈簧刀裝進口袋。
鄭岩悄然布置完畢，開車接了二飛，大偉和小黑在一起，我們四個人同乘胖子的捷達，與鄭岩會合。鄭岩照貓畫虎，對石磊施行了一次完美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鄭岩最近不敢開雅閣出來，換了一台福特蒙迪歐，由二飛開著。車裏還坐著兩個兄弟，都見過，不是特別熟。一個叫海濤，一個叫華子。
胖子把捷達貼著鄭岩的車停好。鄭岩把車窗打開對我說，後備箱裏麵有刀。你們拿下去，耗子和大軍發現石磊了。我們現在過去抓人。
我一愣，說石磊？在哪？
鄭岩說，耗子他們在等著呢。具體不清楚，過去再說。
我見鄭岩已經組織起了部隊，估計現在勸阻他也不會有效，隻能點點頭走到福特車尾打開後備箱，裏麵放著一大捆砍刀——沒有棒球棍之類。隻有刀。
我撿了四把拎回胖子的車上，問鄭岩，大哥，咱們去哪？
鄭岩拿出手機，打給大軍，問清了路線之後對大軍說，你們一共幾個人？好，你們結賬出來，坐在外麵車裏等我，看一下飯店有沒有後門。如果有，留人堵住，我十分鍾到。
鄭岩對我說，你們的車跟著我。耗子那邊有八個人。夠了，走吧。
我們兩台車子八個人，在深夜的公路上跑著，飛快。
我打開車窗，對著呼嘯灌進的風抽煙。胖子的車裏總是放一些刀郎之類的網絡歌曲，而且喜歡把音量開到震耳欲聾。可是此刻我卻完全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