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盤坐在老君像下麵,麵色蒼白,呼吸似有似無,正對麵,一個年輕的小道士雙膝跪地,雙眼通紅,眼角中似乎飽含淚水,雙拳緊握,渾身顫抖著。
“伏念啊,莫要做這幅小兒女姿態,生老病死,本就是天數,我輩修道士,卻是強求不得!”老道士輕輕地說著,語氣顯得極為的無力。
“師傅!”年輕道士聽見師傅的話,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師傅,你不要說了,我已經叫了救護車,很快醫生就會來了,你肯定會沒事的!”
“傻孩子!”老道士想要撫摸一下小道士,可惜,那無力的雙手,卻是怎麼也無法抬起來,小道士見狀,立刻握住了老道士的手。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伏念啊,為師的身體,為師自己知道,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現在,即使是傳說中的大羅金仙下凡,恐怕也沒有救了!本來,幾年前,為師就已經該走了,這些年,為師一直耗費修為硬撐著,就是希望能夠活著看見你修為突破,進入煉氣化神境界,若是能夠看一眼傳說中的法術,即使是死,為師也瞑目了!”
“師傅,徒兒無能,讓師傅你失望了!”小道士淚流滿麵的看著眼前的老道士,語氣中充滿了自責。
老道士輕輕地搖了搖頭,“伏念啊,這不怪你,古往今來,修道士不知凡幾,而真能能夠練氣還神,修煉出法術的又有幾個,是為師沒有那個福分,怪不得你,為師隻是心中不甘啊!”
“師傅!”小道士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老道士抬著頭,看著眼前的小道士,語氣帶著明顯不甘的說道,“伏念啊,為師這一輩子,都寄托在了玄學之上,對於古書中描述的道法,一直都堅信不疑,可惜一直不能親眼看見法術的玄奇,這是我一生最大的遺憾!”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如今的世道,各家各派都沒有什麼太多的門戶之見了,從前那些名門大派秘而不宣的東西,如今,隨處可以搜集到,可惜,即便如此,道法還是沒落了!”
老道士不知道是因為憤慨,或者,身體實在太虛弱了,使勁喘了幾口氣,才重新恢複了力氣。“這個世界上,真正堅信道法存在的人,鳳毛麟角,潛心向道的,除了你我,又有何人!可惜為師資質普通,修為進境極為緩慢,縱使為師苦練一輩子,依舊沒有突破煉精化氣的境界。”
說到這裏,老道士語氣有些惆悵起來,“早些年,為師就明白了,修道是要很高的資質的,為師的資質普通,注定是無法取得太大的成就的,因此,為師便開始尋找自己的傳承人選,我發誓,一定要找一個資質不凡的傳人,絕對不能讓我的遺憾,再次重演。那時,為師發現了你!”
老道士慈愛的看著小道士,半天,歎了一口氣,“當時,你被遺棄在路旁,我剛好路過,被你的哭聲吸引,一見之下,我就發現了你的根骨極佳,天子卓絕,比我,強了不知道多少倍!從此,我就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希望你能夠實現為師的願望,讓為師在臨死之前,親眼見證法術的玄奇。”
老道士的目光,看著遠方的天空,眼神有些深邃,有些失神,老道士語氣有些飄渺,“伏念啊,為師這一生,為了追尋先賢的足跡,證實修仙之道,確有其事,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一直都堅定不移,永不放棄。可是,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什麼真憑實據,漸漸地,連為師自己都開始懷疑,我這一生,是不是錯了,我的追求,是不是隻是一個空想!”
老道士看著小道士,笑的很傷心,很淒涼,“伏念啊,為師這一生,死不瞑目啊!若是有一天,你找到了道法真正存在的痕跡,告訴我,九泉之下,為師也就可以安息了!”
“師傅!”小道士大哭起來。
老道士輕輕一笑,將右手,從道袍內,慢慢的挪了出來,此刻的老道士,顯得極為的虛弱,就連稍微動動手,都有點力不從心了,“伏念啊,這塊八卦玉,乃是我們玄門至高的寶物,先賢們代代相傳,這塊八卦玉,擁有影響整個世界的力量!”
說道這裏,老道士的臉色突然紅潤起來,顯得有些興奮,但是伏念知道,這隻是回光返照,伏念的臉色,更加的悲苦了!
老道士顯然沒有注意到小道士的臉色,仿佛沉浸在回憶中,緩緩的解釋道,“這塊八卦玉,有過很多種叫法,河圖洛書、昆侖鏡、昊天鏡、輪回盤、諸天寶鑒等等,每一個能夠參悟出其中秘密的人,都會引領整個時代!伏羲從中悟出了八卦,教會了人類占卜吉凶;黃帝從中悟出了修煉之法,傳授給了人類養生之道;漢末張角從中悟出了符法,對後世道門影響深遠;北宋程靈素悟出了雷法,一統玄門;明初劉伯溫悟出了斬龍脈之術,耗盡了元朝的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