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城悻悻地收回目光,“沒什麼,天幹物燥,流鼻血很正常。”
淩雁秋撇撇嘴,“你是想到之前看的了吧?”
眼見著淩雁秋望向他的目光變得不善,劉城慌忙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就算看到,也要給我忘得一幹二淨,不然仔細你的皮。”
淩雁秋瞪了劉城一眼,腦海裏閃過一個疑問,“你之前怎麼知道她懷有龍種?”
劉城心裏一咯噔,“你什麼意思?”
淩雁秋沒有注意到他臉色的變化,自顧自地說道:“是有人故意將消息散播給你,或者說,知道她假身份的不止你一個?”
聽她這麼一說,劉城明白,淩雁秋這是懷疑有人故意捏造素慧容的身份,並且將之散播出去。
看來素慧容的身份,是藏不住了。我得給淩雁秋上點眼藥,最好能攛掇她和我一起去幹掉雨化田。
以劉城現在的實力,斬殺雨化田的把握不到兩成,但要是能讓淩雁秋從旁協助、吸引火力,兩成把握可以提到六成。
五成把握就值得放手一搏,何況六成?
劉城故作恍然,“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素慧容的身份很可疑,恐怕她的宮女身份也是假的。”
“她的確是個宮女,從她的言行舉止,我能看出來。”
淩雁秋否決了劉城的觀點,卻沒想到後者是故意引她這麼說。
“我有點糊塗了,既然她真是宮女,為什麼要捏造懷有龍種的假消息,就算她真的想離開皇宮,也沒必要用這麼爛的借口吧,而且還弄的人盡皆知,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劉城繼續不動聲色地引導淩雁秋的判斷思路。
“你說的很對,她要逃離皇宮,沒有必要如此高調。”淩雁秋低著頭想了一會,“你說她會不會是別人的一顆棋子。”
劉城聞言,心裏暗喜,臉上依舊寫滿狐疑,“誰會用一顆宮女做棋子?”
“雨化田。”
淩雁秋說出這個名字之後,眼神變得愈發堅定,而劉城在聽到這三個字,更是欣喜若狂。
終於讓你將矛頭指向雨化田,嘿嘿,接下來隻要潑點髒水,雨化田那人妖,必死無疑。
強壓住內心激動的情緒,劉城又道:“雨化田隻是西廠一督主,恐怕沒那個能量動用一名宮女做棋子吧?”
淩雁秋搖搖頭,“雨化田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萬貴妃的親信,別說一位宮女,就是讓朝廷官員做棋子,也是舉手之事。”
劉城嘴角微微上揚,“若真是雨化田設的局,他到底想做什麼?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這一手完全是廢棋,難道雨化田名不副實,是個臭棋簍子?”
淩雁秋黛眉微蹙,“雨化田這人我很了解,其人表麵道貌岸然,實則城府極深,他既然下了這一手棋,必然有其目的,隻是我還沒想到他的獵物是誰!”
劉城故作沉思,問道:“嫂嫂,如果我沒來尋你,你會不會救下素慧容?”
淩雁秋誠實地點點頭,“我和你一樣,也隱約知道一些她的身份,雖然現在知道是假的,但當時我肯定會出手相救。”
“救下她之後呢?是帶著她浪跡天涯,還是……”
“我會帶她去找懷安,以懷安的能力,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雨化田是想對懷安不利?”
在劉城的循循善誘之下,淩雁秋終於知道一部分真相,也踏入劉城的陷阱之中。
劉城微微頷首,下了一記猛藥,“你應該知道東西兩廠的關係,萬喻樓這條護主的好狗被殺,雨化田豈會坐視不管?在我來之前,懷安和我就曾遭到東西兩廠的追殺,隻是他們實力不行,反倒被我們殺個落花流水,但是我想以雨化田睚眥必報的性格,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
“爾敢!”淩雁秋星眸中閃過一抹寒光,“雨化田這個死太監,膽敢動懷安一根寒毛,我定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越說越激動,淩雁秋再次拔出佩劍,氣勢洶洶地說道:“我現在就去西廠砍了那個死太監。”
劉城慌忙攔下,“嫂嫂,切莫衝動,雨化田武藝高強,天下之人少有敵手,更何況還有西廠緹騎相助,你現在去,隻能铩羽而歸,若是不幸被他們捉住,豈不要連累懷安兄弟?”
淩雁秋聞言,這才止住心頭的衝動,道:“公子城,你有什麼好辦法?”
劉城笑道:“將計就計。”
長安街,十字巷。
小混混卜倉舟正躺在草垛上,悠哉悠哉地嗑著瓜子,作為一名靠販賣情報為生的市井小人,原本應該是勞累奔波的命,可卜倉舟與眾不同,他隻需躺在這裏嗑瓜子,自然有大筆的錢財進入他的囊中——誰讓他是望煙樓的大老板,又有個好心腸的青梅竹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