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晦氣新娘(1 / 2)

“哐當”一聲不大不小的聲響過後。痛!是祁曦帆迷迷糊糊中唯一的感受;她揉著眉心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光線十分昏暗,她覺得腦袋昏昏沉沉似灌滿了漿糊,根本沒法思考。好半天,她才想起自己在出任務時被炸飛了……;她閉上眼睛,苦笑了一下,想不到自己還真命大,被炸彈炸飛,還能活著。念頭轉過,她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剛才她似乎看見了豔豔的大紅色?難道是血?祁曦帆迫不及待再度睜開澀痛的眼睛,瞪大雙目認真看了起來。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將她嚇一跳。她看到的,紅是紅沒錯;可哪裏是鮮血,分明是喜慶嫁娶的大紅色。嫁娶?腦裏轉過二字,她驚得差點蹦了起來。她立刻低頭,這才發覺她竟然穿著大紅嫁衣,坐在搖搖晃晃的交通工具裏。她眨了眨眼睛,半晌,才遲鈍地意識到這富有韻律搖晃的交通工具,是古代常用的轎子。這項認知終於讓她昏昏沉沉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一些。難道她被炸彈炸飛之後沒死成,反而穿越到古代?還成了正準備成親的新娘?祁曦帆又看了自己半天,這才發覺這手腳這身板,根本不是她原來自己的模樣,可惜眼前沒有鏡子,不能一睹她新的芳容。她兩手按著太陽穴,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更清醒些;然而這些舉動似乎並沒怎麼湊效;她又掐了掐自己手心與大腿,痛楚襲來,腦袋卻依舊昏沉。祁曦帆閉上眼睛,試著調出這具身體原主的記憶。就在她努力靜下心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喧天的瑣呐聲與鞭炮聲;在這些熱鬧的聲音中,還隱約夾雜著路人的低聲議論。“看,花轎來了;新娘還真是命好,明明是一個傻子,竟然還能嫁給八皇子做王妃;有個當丞相的爹就是不一樣!”祁曦帆聽到這句,忍不住撲哧的輕笑一聲;心想這也是個拚爹的時代。她還沒有將路人口中議論的信息與自己聯係起來;又聽到有人以幸災樂禍的口吻說道:“呸,什麼命好,你沒聽說嗎?新郎雖然是皇子,但早就病入膏盲藥石罔聞了,這位趙四小姐不過是嫁過來衝喜而已;不然你以為這樣的好事能輪得到她一個傻子嗎?”祁曦帆聽到這裏,混沌的神智終於清醒了幾分,也終於遲鈍地將路人口中的傻子新娘與自己聯係在一起。傻子?衝喜?快翹辮子的皇子新郎?老天玩她的吧?沒讓她死成,卻讓她穿越成給人衝喜的傻子新娘。是打算讓她立馬守寡掙座貞節牌坊回現代嗎?祁曦帆托著下巴,眼珠滴溜溜在轉。不行,貞節牌坊不能吃不能花,她才不要做什麼衝喜新娘。既然穿來了,好歹得看看古代的花花世界。嗯,古人成親不都得拜堂過三拜才禮成嗎?她得在花轎到那什麼王府前,趕緊想個法子逃跑才行。正想著,韻律感十足的轎子忽然停止了搖晃;隨著轎子“咚”一聲響,那聲音也似錘子一般悶悶敲在了祁曦帆心上。“請新娘落轎。”祁曦帆聽聞這聲音,不禁怔了怔,隨後才意識到目的地到了。糟糕,她還沒想好怎麼逃跑呢。她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這腦子也忒奇怪了,居然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想事情。轎簾被喜娘掀開,刺眼的陽光一下傾瀉照來,祁曦帆下意識眯上了眼睛。“啊,八皇妃,你怎麼能夠自己掀了蓋頭呢。”喜娘低頭,一眼看見祁曦帆瘦白的臉,頓時嚇了一跳,她說著,連忙彎腰往轎子裏尋找被祁曦帆扯掉的紅蓋頭。新娘自己掀掉蓋頭,這可是不吉利的事情;今天這樁婚事可是為八殿下衝喜的,萬一讓其他人看到新娘現在的模樣,豈不被觸了黴頭,連帶著她也要倒黴。喜娘想到這,心裏莫名緊了緊,幸好花轎不大,她稍作尋找就找到了紅蓋頭。蓋頭一落,祁曦帆眼前又紅晃晃一片。她默默在心裏飛速盤算著,她現在是傻子,那麼一個傻子做出什麼不合常理的事情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吧?她深吸口氣,由喜娘攙扶著跨出花轎。她可以做傻子;但她不要做新娘;更不想莫名其妙守寡。神啊,請降道雷霹了她,讓她再穿越一回吧!祁曦帆正無比鬱悶在心裏碎碎念,天際卻突然響起“轟隆”一聲,萬裏晴空的天氣裏,居然真響起了晴天霹靂。祁曦帆站在花轎前傻眼半晌,發覺自己還好好站著呢,隨即她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雷是來了,不過沒霹中她。死不了,意味著她還是傻子還是給人衝喜的新娘,意味著她可能很快要守寡。“迎新娘進府拜堂……”司儀一聲高音傳唱飄來,打斷了祁曦帆恍惚的神思。她狠狠擰了把大腿,也許是轎外空氣流通的緣故,這一擰之後,她覺得自己的意識果然清醒多了。進府拜堂?丫的,誰要進去拜堂。祁曦帆忽然用力甩掉喜娘攙扶的手,一把扯掉礙事的蓋頭。趁著喜娘驚愕的時候,迅速觀察四周的地形,準備找個人少好走的地方逃跑。然而,她的行動還未開始,忽然有大批侍衛自張燈結彩的大門雄赳赳地跑了出來;還呼啦一聲,大片金燦燦的亮光在眼前一晃,便見那些侍衛在眨眼的時間裏,將她給團團包圍了起來。“將她給本宮綁起來,押進府給本宮的肖兒陪葬!”一聲悲憤尖厲的喝聲傳來,接著看見一位宮裝婦人滿臉淚痕走到了門口。祁曦帆皺眉看著這一幕,腦裏還在想著剛才那婦人冷喝的話。難道說新郎在剛才那一聲晴天霹靂響起的時候已經一命嗚呼了?老天,你也太會玩了吧;想死的沒死成,反而將想活的帶走了。等等,這個宮裝女人剛才說要綁了她給那倒楣皇八陪葬?啊呸,姐還沒活夠呢,誰要給他陪葬。她抬眸,眼睛往這群侍衛轉了轉,當即在心裏為難地盤算起來;在現代,她表麵是馴獸師,實際是特工;以她的身手,眼下看來要硬衝出去逃跑不是不可能,隻是不知道勝算有幾成。畢竟現在的身體可不是她原來的身體;瞧這副單薄的身板,像是從小就營養不良的樣子;底子不好,就算她身手敏捷,也未必能跑得過這些侍衛;況且,她目前也不了解這些侍衛的實力如何,萬一有人會飛簷走壁的輕功,她可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的。嗯,看來她不能冒這個險;若是跑不掉,一旦被抓回來她可就玩完了。她得想個保險的萬全之策全身而退才行。就在祁曦帆沉吟期間,那宮裝婦人又一聲冷吒響了起來,“你們在等什麼,還不趕快動手將她綁起來!”“是,皇後娘娘;卑職立刻將八皇妃押進府去。”皇後?“你叫她什麼!”皇後一聲悲憤破空而來,聲音傷心中夾著無比怨恨,“是她克死了肖兒,她才沒有資格成為八皇妃。”祁曦帆聞言,忍不住皺了皺眉,她克死了八皇子?有沒有搞錯;那個人本來就病懨懨快死了,好不好!侍衛們聽聞皇後的尖叫,皆深深垂首縮肩;那首領當即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是,卑職失言;請皇後恕罪。”他說罷,大手往空中一揮,示意侍衛上前將祁曦帆綁進府去。祁曦帆抿唇冷笑,忽然高聲喝道:“慢著。”侍衛被她突然一喝,頓時愣住。祁曦帆微微揚著頭,挺起胸,氣昂昂往外麵走去;她身姿雖纖弱單薄,但眉宇之間卻自有一股不容抗拒的氣勢;侍衛們見狀,竟然不約而同從包圍圈中讓出一條道來。她走出包圍圈,在正對著皇後的方向站定,“皇後娘娘,既然你說我沒有資格成為八皇妃;這就是說我與八王府無關了。”她冷冷一笑,眼神迷蒙中卻自有一股懾人光芒迸出,她忽然對著發怔的皇後揮了揮手,高聲道:“那麼,您請!再會。”她說完,也不待皇後與一眾侍衛反應過來,竟然理直氣壯地轉身,掉頭就要離去。皇後與一眾侍衛皆被她剛才突然的冷喝給震住;因為他們都沒從一個傻子能做出正常舉動的情況中回神;一時才會發愣。但這會,看見她利落轉身;皇後幾乎立時從發愣中醒悟。她幾乎下意識的憤怒高喝起來:“趙曉瞳,你給我站住!”連尊稱都忘了;看來皇後還真被她氣得不輕呢。祁曦帆垂眸,無聲笑了笑,嘴角微揚的弧度隱約帶出一絲輕蔑的意味。她慢慢轉身看著皇後;這會她是想走也走不了;因為皇後一聲高喝;侍衛們也立時回神,還神速地再度將她包圍起來。侍衛層層疊疊,將包圍圈攏得像滴水不漏的鐵桶般;而她隻能荏弱無助地站在圓點之中,靜靜看著麵無表情的侍衛朝她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