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現在除了我之外,張爺爺和巫曼娟都不適合打衝鋒,我隻好將牙一咬,索性領頭衝上前去,可還沒衝出幾步就聽到張爺爺開口讓我回來:“小文子,快加來,這屋子裏有古怪!”
經過這些天和這些古裏古怪事情的接觸,我也確實有些怕了,於是猛的一個急刹車想要回頭,可是,等到我才一停下之後登時懵了。
環顧四周看去,雖然依然是烏漆麻黑的,但是,卻哪裏還有剛才來幾棟屋子的影子?
放眼望去,僅有一個亮個微弱燈光的小破棚子立在那裏,偶有人影晃動,好像有人的樣子,而張爺爺他們卻早就沒了影,都不知道去了哪裏!
我真有些怵了,於是壓低了嗓門喊了起來:“張爺爺……娟子……”
然而並沒有任何回音,反倒是引得那小破棚子裏頭火光一亮,好像被驚動了似的。
眼見這一情形,我登時頭皮一涼,二話沒說就趴了下去,想先看看再說。
然而,在我才趴下沒多久,我便感覺身下分外的涼,好像有什麼東西正緩緩蠕動似的,可惜的是現在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楚清形,無奈之下我隻好硬著頭皮伸手摸去。
可這才摸一下頓時讓我跳了起來。
我身下的東西涼颼颼的,拇指粗細,非常光滑,蜿蜒而行,這是不蛇麼?而且要命的是,好像還不隻一條!
我二話沒說跳了起來,因為天黑也沒了方向,唯一能讓我感覺自己還在動的參照物就是那小破棚子。
不過,我並不敢冒然往那破棚子裏跑,而是直接選了個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本以為,隻要多跑開一些就能擺脫這不知哪裏來的蛇了。
可惜的是,我一口氣隻怕跑了小半裏路,那滑膩膩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發的明顯了,而且隨著這一靜下來才發現,竟然有東西順著我的褲管爬了上來。
不用想,肯定是那蛇!
說實話,我本來是不怕蛇的,但是這蛇出現得太過突然,加之又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也由不得我不慌,我咬著牙關一把將褲管上的蛇給扯掉,同時本能的回頭看去,才看一眼登時懵了,這才發現,我特麼的竟然不知道什
麼時候已經跑到了這小破棚子前邊,站在門口看去,隻見一個人佝僂著背坐在火盆旁邊,肩膀微微聳動,也不知道在弄什麼。
“怎麼辦?”
這是目前我腦海之中想的最多的一個問題。
那佝僂的背影給我的感覺非常的怪,身形削瘦,穿著一襲黑衣,一頭灰白枯發,淩亂的耷拉在臉側,在忽明忽暗的火光印照之下,我好像看到了張蒼白好似枯樹般的臉。
也就在這一瞬間,我再次下定決心。
那就是跑,無論如何都得離開這裏,這裏的東西太怪了。
而且最為要命的是,也不知道張爺爺他怎麼樣了,還有巫曼娟,她從來不會突然消失的,怎麼這一眨巴眼的功夫竟然完全沒了音信了呢?
想到這裏,於是我深吸口氣,強自冷靜下來,躡手躡腳的轉身,就要準備離開。
可是,也就在我才剛直起腰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麵,讓我全身一顫,差點沒將我魂給嚇飛了。
與此同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小夥子,夜黑路遠,你還是別走了吧……”
說得難聽一些,這聲音就像是西方魔幻電影裏的老巫婆一樣,當即就讓我坐不住了,頭皮一炸,哪裏還管你說的什麼,二話沒說就要朝著門外衝了出去。
然而事實證明,這裏真的不尋常,因為就在這手搭在我肩膀上的瞬間,我發現自己身體已經不受控製,居然在這手的擺弄之下悠悠轉過頭去,借著火光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臉。
這是怎樣一張臉呀,隻見這臉滿臉皺紋,一半白一半黑,像是個老太太,白的那邊沒有半點血色,像抹了層厚厚的石灰粉一樣,黑的那邊泛著點點鱗光,因為背對著光的原因,我看得不算清晰,好像這半邊臉上長了些什麼似的。
而最為要命的是她兩隻眼睛,滿眼眶都是白花花的瞳仁,僅甚芝麻大小的黑點在裏頭,看上去陰森恐怖到了極點。
“不行,這老太太肯定有問題,我可不能栽在這裏,蘭茹玉還等著我去救呢!”
我雖然怕,但還沒完全喪失理智,於是悄然念動元氣決口氣,想嚐試著破解一下眼前局麵。
好在的是,隨著元氣決口決的念動,好似有一絲暖氣順著我的身體緩緩流淌,將那種陰寒感覺悠悠驅散,雖然現在我依然還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但至少在心理上感覺好了不少。
老太太一手搭著我的肩膀將我帶進了屋裏,一麵走一麵用那像刀尖刮過玻璃的聲音說:“小娃兒,既然來了,那就多陪陪老婆子吧……”
說到這裏,她將我按著坐在了火盆旁邊,然後悠悠伸出那髒兮兮的長袖架在了火上。
說來也是奇怪,她這一身黑衣也不知道用什麼做的,在火上燒了半點居然沒見燒壞,僅僅隻是傳出了一股子極為難聞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