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討論
3.1 研究問題結論
Table 1和Table 2中三組受試英語成績均值比較與單項方差分析結果顯示,F=0.151,顯著性差異P=0.860,高於0.05,這表明三組受試在課堂外語學習中所達到的最終外語水平未呈現顯著性差異。
Table 3中三組受試各分項平均分及其單項方差分析結果表明,青春期前不同英語學習起始年齡的學生在課堂外語學習中所達到的外語水平的各分項能力方麵也未呈現顯著性差異。
因此,“年幼優勢論”引人質疑。
3.2 實證研究結論分析與解釋
(1)四因素分析
受“關鍵期假說”的影響,“年幼優勢論”的支持者主要也從神經語言學、神經運動學、認知因素和情感因素四個方麵來尋求理論支撐。而這四個因素對於青春期前的低齡兒童和大齡兒童的外語學習是否會造成顯著性差異?
第一,神經語言學因素。神經心理學家Penfield和Roberts(1959)、Lenneberg(轉引自劉亞寧,2001:80)認為自然語言習得隻可能發生在“臨界期”,也就是兩歲到青春期之前。Lenneberg將年齡因素對外語學習的影響歸因於大腦的側化。他認為在人的大腦左右兩個半球中各存在著一個語言區域,而且兩個半球語言區域的發展潛力是均等的。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大腦功能側化完成,大腦可塑性消失,語言功能偏側於大腦的左半球。Lenneberg還發現,大腦功能的側化開始於2歲左右,青春期前後結束。因此,青春期是語言學習的轉折點,青春期前的低齡兒童和大齡兒童,大腦側化均未完成,大腦可塑性依舊存在,均適合語言學習,不會對學習效果造成顯著性差異。
第二,神經運動學因素。人類語言的發音是由幾百種“語言肌肉”如喉、聲帶、口、唇和舌等協同作用而產生的。就像運動員在青春期前就開始鍛練肌肉一樣,要習得地道、流利的外語語音,在青春期以前鍛練“語言肌肉”也是非常重要的。因為受母語發音係統的影響,成人的發音肌肉已經僵化,不具有可塑性。但外語語音學習也並非越早越好。習得地道、流利的外語語音,必須具有很強的肌肉控製能力。而特定語言中,一些複雜的語音必須要在5歲以後,“語言肌肉”發展到一定程度才能具備這種音位控製能力。因此,從神經運動學方麵來講,外語學習應該是5歲以後至青春期神經肌肉可塑性消失的轉折點前開始。青春期前不同年齡段,發音肌肉仍具有可塑性,因此不會對學習效果造成顯著性差異。
第三,認知因素。Chomsky認為成人外語學習之所以比兒童難,是因為兒童天生具有一種學習語言的能力,即語言習得機製(LAD),而成人則是通過解決問題的能力的發展學習外語。然而著名的瑞士心理學家Piaget把兒童的認知發展劃分為四個階段:(1)感知階段(0—2歲);(2)前運算階段(2—7歲);(3)具體運算階段(7—11歲);(4)形式運算階段(11歲以上)。根據Piaget的劃分,處於前運算階段的兒童比較傾向於使用一種語言。因為盡管這一時期兒童的大腦可塑性最強,但認知能力還不成熟,長期記憶能力差,抽象的邏輯思維能力還沒有形成。而這個時期正是一個人母語思維最佳的培養、鍛練時期。如果這時學習一門外語,學生不但會用混淆的兩種語言來表達思想,混淆母語文化和外來文化,而且容易產生一定的挫敗感,會對智力的發育造成不利的影響。同時我國的外語學習多半是以講解語法規則和詞語用法的形式,在非自然的外語環境下進行的,要理解這些規則與用法需要一定的認知能力。因此從認知因素方麵來講,外語學習也不是越早越好。
第四,情感因素。對外語學習產生影響的情感因素很多,包括自尊、抑製、焦慮、態度和動機等。眾多研究認為,青春期後,學生的自尊意識加強,在意周圍人的評價,怕犯錯,容易產生焦慮,語言自我也變得更具保護性和防禦性,通過捍衛母語的安全來保護母語,排斥其他語言,對外語產生否定的態度等,不利於外語學習。而這些情感因素的轉折點也是在青春期,青春期前兒童情感因素趨於穩定,對大齡和低齡兒童的外語學習效果不會造成顯著差異。
綜上所述,神經語言學、神經運動學、認知因素和情感因素對低齡兒童課堂外語學習並沒有優勢,不會造成大齡兒童和低齡兒童外語學習的顯著性差異。這些都從理論上支持了本實證研究的研究結果。
(2)中國課堂外語學習的實際條件
第一,自然語言環境的欠缺。Chomsky認為兒童的語音優勢是兒童語言習得機製的重要方麵。但中國的課堂外語學習,如英語學習是在非英語環境中進行的,課堂幾乎是學生唯一接觸英語的地方,沒有足夠的語言輸入與輸出,兒童在語音方麵的優勢是很難發揮出來的。而且過早學習外語不僅會使語言習得機製得不到正常發揮,影響母語習得,還會影響智力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