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次,他在水裏遇見了電鰻,天知道這湖裏怎麼會有電鰻這種生物,電鰻身上釋放出數十萬伏特的高壓電,藍紫色的電光借著水為導體,向張澤川快速奔湧而來,可當那些閃電環繞住他之後,他才發現這些高壓電對自己一點影響也沒有,電光圍著他不停的閃耀,好像是多年不見的情人一般,親切又親密。
再有一次,那是一個電光火石的夜晚,一道閃電劈在大樹上麵,熊熊烈火燃燒起來,並快速蔓延,凶猛的火勢將張澤川完全包圍了起來,滾滾濃煙嗆的他幾乎不能呼吸,就在他等死的時候,那些火焰好像遇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竟然紛紛繞過他的身體,朝遠處彌漫開來,唯獨張澤川呆的這個地方,安然無恙。
他開始明白,自己與常人不一樣,自己或許能夠調動自然間的元素。
他開始嚐試。
他能夠招手之間,就製造一股極強的颶風,也可以一個響指就勾來九天神雷,還可以輕輕一跺腳,就引發一場強烈的地震。
他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了,自己是大自然的寵兒。
他樂此不疲,但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出去,從來沒有想過要走出大山,他唯一想的就是自己能夠和二丫在這山裏長相廝守,能夠和二丫生一對小寶寶,能夠帶她吃一輩子都吃不完的野味。
直到有一天,山裏來了人,一群不速之客。
那是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們每個人都配著槍,開著張澤川間也沒見過的車。
聽爺爺說,村長為了改善村民們的生活,特地將大山的開采權賣給了一家公司,那些黑衣人,就是來山裏勘測地形的,過不了的多久,這裏的森林將被砍伐,這裏的小草屋也將修成一棟棟二層洋房。
二丫依然進行著每天最簡單的工作,她如以往一般,背著竹簍,進山撿糞。
黑衣人的到來,對於山裏的野生動物們來說,無疑是一場巨大的災難,他們肆無忌憚的獵殺著那些無辜可憐的動物們,他們以此為樂,甚至展開了競賽。
張澤川焦急的尋找著二丫,他沿著二丫撿糞的那條路,一路往山裏走去,可是一路上,都沒有看到二丫的身影。
他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烈。
當他找到二丫時,找到的隻是二丫冰冷的屍體,她全身赤裸著,身上有很多的淤青,她的下體被嚴重撕裂,還在潺潺的流著鮮血。
張澤川一言不發的望著二丫的屍體,二丫死不瞑目,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張澤川來時的路,她的手中,抓著一根樹枝,那樹枝剛剛發芽,正在長出嫩葉。
她的眼中,有絕望,有屈辱,有不甘,有委屈,有疼痛,有悲傷,還有一絲絲的期冀。
張澤川走上前去,像是一個機器人一般,木訥的搬開二丫的手,想要拿走那根樹枝。
可是他掰不開。
二丫死死的抓住了那一根樹枝,像是在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那一天,二丫的家人失聲痛哭,二丫的爹爹劉老漢,活生生的氣死在了床上。
那一天,村子裏發生了恐怖的血案,進山的四十名黑衣人,統統死亡,死相淒慘而恐怖,他們像是被野獸用雙爪活生生的撕開,許多人都已經身首異處,卻還沒有斷氣,哀嚎的忍受著著無盡的痛苦。
那一天,鮮紅的血水染紅了山林深處的那一片湖,可怕的山崩隨之而來,整座大山,被莫名的力量崩碎成粉末,陪葬的是無數的野生動物。
那一夜,天空陰雲密布,從來沒有見過的雷聲震耳欲聾,像是蒼天的怒吼。
那一夜,村長家裏傳來淒慘的呼救聲,當村民們拿著鐵鍬等工具趕到村長家的時候,卻看到了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幕。
張澤川赤紅著雙眼,像是地獄裏麵出來的惡魔,他提著村長的腦袋,緩緩走出村長的屋子。
所有的村民將張澤川包圍了起來,像是聲討敵寇的軍團,他們叫嚷著,要將殺人凶手繩之以法。
“殺人凶手,到底誰是殺人凶手?”
張澤川嘶啞著嗓子,說道:“若不是村長,那些人不會來開采大山,若不是村長,二丫不會死,更不會遭到那些人的……淩辱!”
村民們麵麵相覷,竟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他們何嚐不是村長背後的始作俑者?
“既然做了錯事,就該受到懲罰,既然天不罰你們,那麼,我來罰!”
說著,張澤川右手平伸,手掌對著村民,嘴裏喃喃道:“天……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