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豆蔻生香第十九章永恒心痛
第二天在律師的見證下，章程媽媽立下了她的遺囑，章程的監護權在她死後會移交給周承鈞，並且由周承鈞一家領養；自己的一切財產包括存在花旗銀行的錢飾，留給章程，首飾留給周芊芊，但是注明章程隻有在年滿十八周歲後才可以動用這筆錢；最後是章程放棄周家的繼承權的文書。
顫抖的簽下自己的名字，此時的她已經是幾近彌留之期了，但是想到已經完成了心裏最後的牽掛，終於抵製不住疲勞之意，又睡了過去。
章程從入院開始，就沒有離開過媽媽的身邊，即使周承鈞已經雇了專業的護士照顧，自己也同趙菲輪流守護，但是章程無論是服侍媽媽吃飯還是上洗手間，都是親力親為，隻有在她睡覺的時候稍微眯一會，卻也是常常驚醒，總是急忙探聽到媽媽還有呼吸後才會稍稍安心，不到兩天的時間裏，章程已經憔悴的厲害，瘦的下巴見了尖，臉色幾乎成了黑色，眼眶也是尤其的發黑。但是無論別人如何勸慰，都無法阻止他守護在病床前，使很多見慣了生死離別的醫生護士都為之感慨不已。
芊芊也曾來過兩次，但是都隻看到那個曾經會很溫柔照顧自己的章姨在病床上昏睡，看到了那個曾經很內蘊的章程兩眼無神的盯著病床的某一點，呆呆的一動不動。看到這些，即使是沒有經曆過生死之事的芊芊也忍不住心中的酸痛而兩眼潸潸淚下，悄悄地捂住嘴，怕自己的哭聲驚擾了病房內的兩個人，卻是再也無法邁步進房了。
現在章程最需要的，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安慰之詞，而是可以安靜的陪在自己唯一親人的身邊，靜靜的，靜靜的……
第三天，所有人最大的努力也無法阻止死神的腳步，她無論如何也沒有熬過第三天。終於在兒子傷痛的呼喊與周承鈞的保證中，微笑的合上了雙眼，於2001年8月23日病逝，享年38歲。
章程自從媽媽的手從他的手上滑落開始，就沒有再說過一句話，也沒有抗拒趙菲將他拉回家，強迫他上chuang睡覺，現在的他，也許已經將自己封閉在媽媽離開的那一霎，無法接受也不願接受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唯一的親人已經離開自己，永遠離開自己。
周承鈞還在醫院忙著首尾的事情，晚上已經八點了還沒有回家，趙菲無奈下安排芊芊睡覺後，決定來到章程的房間陪他一起睡。
看著床裏麵一動不動躺著的章程，趙菲輕輕的給他掖了掖被角，輕輕的拍著他的身子，慢聲道：“我知道你接受不了自己的母親已經離去，但是，小程，這是事實！你還有一輩子的路要走，很長很長，未來還會經受很多的事情，不是每件事情都會是一帆風順，要學會接受，而不是逃避，你努力過，但結果不是人力所能能控製的，孩子，不要過於自責，這些不是你的錯，你努力了，拚搏過了，就沒有遺憾了，相信你的媽媽，也想看到一個堅強的章程的。”
“不是的！”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要不是因為我，媽媽就不會那麼努力地工作，白天幹，晚上也幹，最後……，都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沒有我，媽媽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
“傻孩子，”拍著章程的背，從後麵摟過他，那瘦弱的幾乎全是骨頭的觸感使趙菲一陣心酸：“你不是一個母親，不了解一個母親真正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