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過來，她是千百個不願意，可是卻也沒有辦法。後來她發現這個新主子膽小怕事，就連她身邊的貼身婢女也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這讓她這五年裏在小院裏作威作福，也不用幹從前的粗活，每月還有月錢拿，日子過的十分舒心，儼然把自己當作這座小院的半個主子了。
芳菊這幾年來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惡狠狠抬起頭來，依照她往日的經驗，以前若她犯了錯被那個醜八怪責罵，隻要她態度強硬點，多半就不會再苛責她，相反醜八怪為了息事寧人還會給她道歉。
隻是今日，當她抬起頭與秦雨對視，瞬間被那雙淩厲的眼神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
那是她從未在秦雨的眼神裏見過的威嚴，像是一隻緊盯獵物的獵豹，仿佛下一刻便會撲上去，將人徹底粉碎，叫人肝膽劇顫。
秦雨上一世可是出身世家的大小姐，大家族裏的關係複雜，被作為下一代傳人培養的秦雨，她早就見識過太多世態炎涼，人心複雜。
別人對她是阿諛奉承還是真心讚美，是心懷鬼胎，還是誠心相待，她一眼就能洞悉。況且麵前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比起前世家族裏的老狐狸差得遠了。所以芳菊那滿是怨毒的眼神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秦雨微微俯下身，用食指輕輕勾起芳菊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道：“可能我以前太仁慈善良了，叫你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念頭。從前的事我也不諸多計較，不過你若還以為我是以前那個軟弱可欺的秦雨，那就大錯特錯了。收收你那些小心思，你要明白，你不過是個奴婢，我是你主子，在我眼裏你隻不過是那地底的蚍蜉，踩死你我都覺得髒了我的腳。往後要再敢在我麵前搞妖蛾子，我保證有上百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明白嗎？”
芳菊說到底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麵，隻是個有點小心思的婢女，被秦雨這麼一番敲打警告，早就嚇得魂不附體，淚雨連連，哪裏還敢藏有什麼禍亂之心，顫抖著身子，拚命點頭，“奴婢知道……知道。”
素竹在一旁看的早已是目瞪口呆，從小到大她從沒有見過小姐這般硬氣過，也不知道小姐為什麼會一改從前的怯懦。聽府裏老人說，江上易改本性難移，隻有經曆過大喜大悲的人才會性情突變，想到今日小姐在湖畔遭受的罪，素竹對於秦雨的改變又是喜又是悲。
秦雨看著原主的貼身婢女又哭又笑的，模樣十分滑稽，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素竹一邊抹淚一邊抽噎說道：“奴婢這是高興，小姐終於強大了。”
秦雨覺得好笑，“既然高興，那又為什麼哭呢？”
“因為奴婢常聽人說，一個人隻有經曆過磨難，才會變得強大。奴婢想到小姐這些年遭受的苦難，心疼小姐。”
秦雨默然，原主有這麼一個忠心的丫環，也算是她的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