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頭暈目眩,耳邊有喧嘩的嘲笑聲,感覺身體正浸泡在一汪湖水裏,時時漫過頭頂的水讓人想咳嗽,但一張嘴,就有水猛地灌進喉腔。
秦雨的身子在水裏浮浮沉沉,仿佛漂流在汪洋裏的一塊浮木。
“我不是摔下山崖了嗎?這是哪裏,周圍的水……難道那山崖之下是一片湖,我正好掉進湖水裏了?”
想到這種可能,求生的本能使她開始拚命掙紮,她撲騰著雙手雙腳,也不知道哪裏是岸邊,隻憑著一股氣力一直往前遊。
幸好,沒有遊多久,雙手就碰到堅硬的觸感,想來應該就是岸邊,心下一喜,撐著身子努力往岸上靠。
“她怎麼還有臉遊回來,要是我,就直接沉去湖底,死了算了。”
“是啊,她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摸樣,竟然敢肖想天才絕豔的季二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真惡心,看她那張臉,我晚上要做噩夢的。”
秦雨一上岸,耳邊嘲笑辱罵聲不絕於耳。有個少女撲了過來,在她耳邊嚶嚶哭泣。
她遭此一場變故,全身氣力全無,腦袋本就糊塗如同漿糊,聽得周遭吵鬧,更是頭暈眼花,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混沌中,秦雨做了一場夢。夢中她被一群少男少女圍住,他們無情地嘲笑她,辱罵她,毆打她。一場混亂裏,有人把她推進了湖裏,她拚命掙紮呼救,但沒有人幫她。
那群始作俑者肆意大笑著,大片大片的水向她湧去,化作一隻猛獸,張開傾盆血口,咬向她的腦袋……
從夢中驚醒,秦雨躺在一床柔軟的錦被中,全身酸軟,喉口如燒。
外間聽到動靜,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小跑著進來。她一身古人的裝扮,兩隻水靈的大眼睛帶著哭後的紅暈,腫大如桃。
秦雨正對眼前的一切不解,突然腦中有許多記憶片段湧現,那是屬於另一個女孩的記憶。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奴婢啊……”
秦雨回了神,沉默半晌道:“去給我取麵鏡子來。”
小丫鬟不明白秦雨的用意,卻也沒有說什麼,應了一聲,到一旁梳妝台上取了麵銅鏡遞給秦雨。
饒是秦雨心裏有了準備,但在瞧見了鏡中女子的模樣,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的銅鏡摔了出去。
那張臉根本不是她的臉!灰白的臉色猶如女鬼,更可怕的是,女子的左半邊臉長了一塊巴掌大的黑色胎記,胎記上有暗色紋路縱橫交錯,這不僅是女鬼,更是地獄裏爬出的惡鬼啊。
秦雨打發婢女出去,望著床帳上精致的繁雜繡花發呆。在床上挺屍半日,終是無奈接受她穿越了,還是穿到一個醜女加廢材的身上的事實。
沒錯,秦雨穿到的這具身體的原主與她同名同姓,是當朝第一大將軍秦天德的嫡女。因從小得了怪病,長相變得醜陋,又是一個無法修習靈力的廢靈根,被認為有辱將門名聲,十歲那年被遣送回她母親沈月的娘家。
沈月是淩昌國位落東邊的一座小城——萬跡城的一個小世家的三女兒,因為當時大將軍秦天德行軍路過,看見沈月生得閉月羞花之貌,就與她定了情,秦天德回京後就三媒六聘將沈月娶回家做正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