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強那邊還在喃喃自語:“你說咱們一起喝酒不是一次兩次了,你這次怎麼喝怎麼高呢!喝完酒就變成這德行,醫生說是酒精中毒引起的神經功能什麼症?唉!真是倒黴的冒煙了!喝個酒都變這樣,幸虧沒在我們刑警大隊,不然……”
“小徐,說什麼呢!”後麵黑哥也來了,跟著黑嫂!
黑嫂,還是原來那個黑嫂!
我一陣頭疼,腦子裏那些記憶跟眼前的世界統統對不號了,於是乎有個認識:我真的秀逗了,腦子壞掉了。
“你們兩個也是,他不能喝灌他喝這麼多幹嘛?”黑嫂還是以前那般家內家外都一把手絕對領導,指著兩個大老爺們沒鼻子沒臉就訓斥起來,完全無視黑哥對她直使眼色。
“我沒事,嫂子……別埋怨他們了,是我自己的錯。”到這個當口我真的必須說兩句和事老的話了,不然這個原版黑嫂有當場撕了兩人的架勢。
“兄弟你就是人太老實,被他們欺負!”原版黑嫂聽了這句話臉色由怒轉喜,嘴上卻還不依不饒:“就算是這樣,我回去也饒不了他!”
我嘴角一絲苦笑,突然意識到她或許就在等這句話。
黑嫂生怕我因為喝酒發病,會賴到黑哥頭上,其實無論是瘋了還是沒瘋,我都做不出那種事來。
“這件事我們出名了都,喝酒喝出神經病來,好在張局長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給你批下病假……回頭可得好好謝謝人家去。”徐強臉色也有點訕訕的:“對了,伯父伯母他們正在給你辦出院手續,走吧咱們。”
“黑哥也隨聲附和:“是該走了,一場酒喝的你住了小半年院,是該離開這鬼地方了!”
兩人非得上來架住我,我也隻好勉為其難享受這種高級別待遇。
“孩子,你總算好了!知道我們多擔心嘛!”
在一樓付費處我們遇到我爸我媽,我媽淚眼婆娑的樣子讓我心裏一陣發酸,甚至開始懷疑起我童年那些不愉快回憶也是錯亂的,走在親朋好友中間我的心從未如此踏實幸福,卻老覺得缺了點什麼。
缺了點什麼呢?
如果我腦子裏的記憶都是假的,那……
我跟劉青,跟那個最心愛的女人所做的一切都……
是自己憑空想象嗎?
上車後,我忍不住問了句:“強子,劉青……現在怎麼樣?”
“誰?”徐強一副聽到外語的表情,好奇的看看我:“你問她做什麼?”
“沒事,隨便一問。”我很珍惜自己這個出院機會,不敢隨便亂說話又被塞回去。
坐在前麵的黑哥側過頭來:“她調去財務了,說是跟大隊長鬧擰了有些水火不容……嗨!那黑丫頭脾氣太衝!”
“哦。”聽到她好好的沒事,還去了輕鬆單位,我總算心裏一顆大石落下了。
就算是錯亂記憶,讓我感覺也是怪怪的,
那些感覺,那晚我們之間的擁抱,還有……那些都是假的嗎?
我還記得自己將戒指戴在她手上時的感覺,她第一次那麼的羞赧怯生生的,那樣子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如果我是做了一場夢,那這場夢做的還真是清晰有序,有始有終還有頭有尾。
我對最後的記憶還印象深刻,那幽暗無光的隧道……是我最後的臆想嗎?
車子在我家門口停下,這是我熟悉的世界和環境,同時對父母也有了熟悉的感覺——他們明知道我剛出院,還讓我獨居?
“注意點身體!”我媽照例抹了抹眼淚,我爸卻笑容滿麵:“沒事的,又不是小孩子了,都三十好幾了!對了對象的事兒要抓緊哦!我們還等著……”
“彭!”不等他說完,我已經奮力甩上了車門。
熟悉的感覺,讓我對自己的判斷又動搖起來……
他們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