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趙氏孤兒今尤在(1 / 2)

春日的杭州城裏,大家多聚到城西去遊西湖。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的錦繡都映在西湖的山水秀木上。兩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在西湖邊上看柳絮飄落,其中一個臉有些蒼白病容的男孩說道:“這多像下雪啊!我身體不好,冬天不能去玩雪,要是這柳絮再多點就好了。”另一個男孩道:“柳絮粘人,很討厭的,再多就很難受死了。你看你頭上就白白的。”說著去幫他清理頭上的柳絮。隨後拉下他的手道,“不要老坐著啊,你看那邊很多唱曲的,我們去聽吧。”兩個小男孩就一路小跑追逐。

在那湧金門前,一個小女孩拉著二胡賣藝乞討,可是才七八歲大的小孩拉一把破二胡拉的實在不怎麼好聽,身前沒幾個銅錢。那兩個小男孩跑到跟前,身體健壯的那個男孩道:“好可憐,你看臉比你還白。”說完把錢袋拿出來,留五文錢在錢袋,把其餘的都給了那小女孩。另一個病弱的男孩子道:“四哥心真好,我的錢也給她吧。”說著把整個絲綢袋子給了她。那小女孩已經一直在那磕頭了,這回磕的更厲害了。那四哥忙扶住她。小女孩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光四哥給的都快有二兩銀子了,邊上的人都圍起來了,又在竊竊私語的:“這是哪家的公子吧?真是有善心的人啊。”另有人接到,“一看就是官宦子弟,哼!長大了也不是好人。”議論沒多久也就散開了。

這兩個小孩見大家都在看他們,一溜煙就跑了,來到嶽廟前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身旁。

這是,湖邊響起了馬蹄聲。西湖這裏遊人多,平常馬兒都不到這裏走,偶爾有騎馬的也怕撞到人,都是慢慢走的。但是這馬蹄聲分明是跑來的,眾人看去,見是四個官差打扮的騎馬飛奔而來。大家見是官差,把已經到喉嚨口的咒罵都憋了回去,亂糟糟狼狽的四處躲讓。不多時到了,官差來到男子和兩個少年麵前,其中一個官差對另一個衣著較為華麗的官差道:“劉大人,這位就是杭州長史陸青岩。”那被叫劉大人的問道:“陸長史,原兵部侍郎韓晨私通匈奴,奉聖旨捉拿滿門!哪位是韓晨之子韓慎?”那被叫陸長史的男子不禁望了那病容的少年一眼。隻見那劉大人一聲“拿下”,嚇的陸長史都站不穩了。隻見後麵的官差下馬一把把韓慎抗上馬。那陸長史萬分後悔,急忙的說道:“劉大人,他不是韓慎,不要抓錯人了。”那官差道:“韓府下官聽聞陸長史和逆犯韓晨私交甚好,可不要為了欽犯,壞了江東陸家的名頭啊!還有,韓晨的三小姐韓音粼在逃,我奉勸大人不要私藏欽犯!”這陸長史聞言,嚇出一聲冷汗,無奈看著他們遠去。陸長史呆立許久,暗叫道:“韓兄必是被奸人陷害!韓兄待我不薄,今日韓七郎在我手裏被抓,我有失朋友之義,愧對韓兄!”

西湖之西,雖然更加清幽秀麗,但畢竟郊野,是人煙稀少,陸長史父子二人逆著山泉向山上奔去。進了一座古廟,匆忙衝進去,叫道:“大師,智衍大師,出大事了。”進了禪房,見還有一個客人,見穿著官服,陸青岩不知他是敵是友,當下也不敢多言,忙收容作揖道:“智衍大師,這位是?”那和尚道:“這位是韓晨韓侍郎的學生,廉幕師廉大人。廉大人是來通知我韓侍郎被奸人陷害,著我藏好韓公子和韓小姐的。”又指著陸長史道,“這位是韓尚書的好友,杭州長史的陸青岩。”陸青岩焦急懊惱道:“我糊塗啊,我不知道是這麼回事。韓賢侄被抓走了!"。這時,門後麵一聲嚎哭,轉出一個女子來,跪在陸青岩麵前道:“陸叔叔,救救我弟弟啊,京城的父親母親和三個兄弟兩個姐妹都被抓到天牢了,這次隻怕凶多吉少。七弟再被抓去,韓家就要絕後了,陸叔叔,求你了。”她又對著廉幕師和智衍和尚:“大師救救我弟弟啊,廉大人救救我弟弟啊!”哭得撕心裂肺,哭得陸青岩自責萬分。廉幕師道:“小姐,我在他們前麵趕到杭州,把你救出來已經不易了。可惜當時韓公子不在府裏。”

智衍大師無奈搖搖頭,看了看門口的陸四公子,回過頭道:“除非陸大人能做程嬰?”陸青岩頓了頓,他知道這時“趙氏孤兒”的故事,春秋時晉國賢臣趙盾被奸臣屠岸賈陷害,滿門被殺,幸虧有門客程嬰用自己的孩子換了趙氏孤兒,才有以後趙氏孤兒平反冤屈,報仇雪恨。陸青岩看著兒子,心想自己兒子是和韓慎年紀相仿,也都是才來杭州沒幾天,沒人認識,隻是要犧牲自己兒子,畢竟難過,道:“韓七郎自小有頑疾,在梅家塢靜養,杭州都沒幾個人認的他,京城更不會有人認得,可以一試。隻是可憐了我的四郎,東來,你怕死嗎?”說著已是老眼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