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媽媽病危(1)(1 / 2)

可欣從坐上回家的火車開始,右眼皮就跳個不停。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欣不停地安慰自己,這隻是一種迷信說說法,右眼皮跳隻是因為自己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這樣的安慰明顯無法使可欣平靜下來,那為什麼不是左眼跳呢?為什麼偏偏隻有右眼?可欣無心看沿途的風景,想睡覺卻又睡不著。即便是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也是揭然平發過來的冷冰冰的短信:我爸和你媽要結婚了。可欣看到這條短信時,感覺就像世界末日來臨一樣。不過,事情遠沒有可欣想象得那樣簡單。如果揭成棟隻是單純地想和可欣媽媽結婚的話,那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可欣可以放肆地大鬧一場,或者聯合上揭然平來阻止這場他們兩個晚輩並不看好的婚姻。遺憾的是,未來總在想象之外。我們總是會輸給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命運,並且摔得遍體鱗傷。

可欣試圖猜測媽媽要結婚的各種理由,可是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我們才會知道,所有的猜測都是徒勞無功的。那天可欣走進家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氣氛的異樣。這種異樣就在於家裏似乎缺少了以往的生機,陡然間顯得如此冷冰冰。可欣剛開口喊了聲“媽,我回來了”,就看見樂康從她家的臥室走了出來。就這麼一瞬間,可欣就知道自己的右眼皮為什麼會跳個不停了。從小到大,隻要是有樂康出現的地方,可欣都會碰上不好的事情。可欣掃了樂康一眼,沒有理會他,可欣冷冷的眼神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子。樂康此時對於可欣來說完全是一個隱形人,可欣一邊朝裏屋走去一邊喊著媽媽,還是沒有人回答她,隻有一陣陣的回聲遊蕩在空曠的房子裏。

“別喊了,小姨不在家。她住院了,已經一個星期了。她不想耽誤你考試,才沒有告訴你的。”樂康的聲音像一塊磁鐵扔了出來一樣,一下子吸走了所有寂寞的回聲,當然還包括可欣的心跳聲。“注意下你的語氣,我媽媽住院了你很開心嗎?”“沒有開心或者不開心,我隻是喜歡看到你狼狽的樣子。至少你現在沒工夫管我和穆怡的事情了。友情提醒下咯,你還是趕快去醫院照顧小姨吧,她的情況好像不怎麼樂觀誒!”

可欣實在不忍心告訴穆怡事情的真相,因為可欣不知道如何開口對穆怡說出她正在交往的對象其實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這個人對待感情的態度從來就沒有認真過,不管是愛情還是友情,哪怕是親情都沒有認真過。可欣甚至懷疑樂康時如何活到現在的,這個人的血液是冰冷的,一個沒有感情的人,他的體溫不會接近正常人,他會有最真實的喜怒哀樂嗎?

當可欣趕到醫院時,樂康的媽媽也在。樂康的媽媽就是可欣的大姨。媽媽是大姨的親妹妹,可欣是樂康的表妹。兩個人雖然算不上是從小一起長大,但是每年的寒假和暑假都會見麵。樂康從小就是可欣的噩夢,之所以說是噩夢,是因為樂康陰暗的一麵隻有可欣知道。在大人們的麵前,樂康是懂事的哥哥,學習成績好,尊敬長輩,待人有禮貌;而和可欣私下裏在一起時,樂康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這個時候的樂康就像潘多拉盒子,各種各樣的邪惡全都跳了出來,這是從小被媽媽保護得很好的可欣完全招架不住的。可欣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得了“樂康恐懼症”,雖然可欣和樂康從小都生活在家庭不完整的環境下,但可欣自認為她的心理真的要比樂康陽光很多,這是從這些瑣碎的事情考慮起來,可欣是絕對不會同意穆怡和樂康以後走在一起的。和這樣的樂康在一起,穆怡隻會被傷害到體無完膚。

可欣媽媽穿著病服躺在床上,眉頭微皺著。可欣突然開始心疼起來,媽媽即使睡著了,夢裏也依舊很難受吧。這段時間,揭然平的爸爸也一直都在醫院裏陪著可欣的媽媽。可欣其實看得很明白,媽媽是非常愛揭成棟的,隻是“爸爸”這兩個字,她是無論如何也叫不口的。可欣的心裏還是有著太多的怨氣,盡管媽媽讓自己不要恨他,可是可欣依舊做不到,她不能理解媽媽為什麼要耗盡一輩子的勇氣去愛一個根本就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人。這二十年來,可欣已經喪失了叫爸爸的能力。其實,很多時候,可欣都會帶著悲天憫人的情懷可憐樂康。因為樂康和自己一樣,也在很小的時候就喪失了叫父親的能力。不過,樂康比可欣更淒慘,他是有爸爸在身邊的人,卻始終因為心裏的一堵牆而無法叫出口,這堵牆甚至已經高築到他和自己母親之間了。他對自己母親的婚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但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情他終究也不好過問。這樣的生活經曆直接影響到了他對感情的態度。值得慶幸的是,可欣的身邊還有揭然平教會了她如何去愛一個人,而樂康卻永遠也學不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