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煙抽完之後,沈少庭開口。
“嗯?”
“你實話告訴我,當時,你確定向晚是難產死了嗎?她走之前,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
沈少庭這話問的讓遲牧一愣。
“你也知道,我是不負責孕婦這一專業的,我當時也沒有辦法進產房,是茉莉陪著向晚的,我是等她產後才進去替她檢查的,然後……”
“所以,你證實,向晚是真的死了?”
“為什麼突然這樣問?”
他去了趟墓園回來發現了什麼?
“向晚沒死吧!”
他冷笑了一聲,那一聲,顯得有些淒涼。
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的側臉隱約爬上哀傷。
“我今天去墓園找到那條項鏈了,你說項鏈在向晚身上,一個死去的人,不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遺落在墓園,她去過了吧,她一定是去過墓園了,她不想見我,不想見晚安。”
“我和她之間,似乎總是這麼可笑,就算對彼此給一百個承諾,可到最後,還是這麼滑稽,這麼可笑。”
“她大概是恨透我了吧,恨到拋下晚安一個人離開。”
“她可真會藏。”
“少庭!”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們是我的兄弟,我可以無條件的信任和依賴你們,可是……”沈少庭回過頭,眸光嗜血,他雙手握拳,在遲牧要開口中的時候,一拳揮了過去,“得知向晚難產死的時候,我一度的在質疑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為什麼要醒過來,如果死去的那個人是我該有多好,我甚至絕望到已經快要沒有念力活著,你懂,我每天活的苟延殘喘,一天24個小時裏,沒有一分鍾不沉浸在難過痛苦悲傷之中。可明明,這些,你都看得見,這樣眼睜睜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難過,一樣絕望也不願意把真相告訴我!”
“是不是連你也覺得我活該,我配不上慕向晚,我這輩子,就不該擁有她?”
“如果真是這樣,如果她想離開我,如果她已經不愛我了,我不會把她強留在我身邊,可至少,要讓我知道,她還活著,至少,讓我知道,這世上,她還存在著,我愛的那個慕向晚,她還在,她並沒有死去!”
“我真後悔在離婚協議書上簽我自己的名字,這樣,又給了她一個離開我的機會,我知道,我是廢人,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誰願意跟著我?”
“這些,都不是我最痛心的,我最痛心的是,為什麼,她連晚安都不肯見。”
“晚安一生下來就沒有媽媽,就算要懲罰我,可是,和晚安有什麼關係?她是無辜的。”
“對不起少庭!”遲牧擦去嘴角的血漬,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裏更加愧疚了,“這是向晚的決定,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
“嗬,果然是這樣。”
沈少庭的雙手捂住臉,頭微微仰起,掩住布滿悲傷的那張臉。
“當初向晚說要保住晚安的時候,我和茉莉自然是不允許她這樣做,後來,晚安是從肚子裏抱出來的,向晚沒有想要活著的欲望,後來,她做出這樣一個決定,我和茉莉同意了,答應幫她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