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緊張嗎？
那一句，對不起，我來遲了，又代表著什麼？
想起前幾天，他撞見了她，卻又視若無睹，又想到這兩天，想念他又不敢聯係他，鼻子忍不住一酸。
陸涼城被光照的熠熠生輝的那雙眸子落在她臉上，仔仔細細的檢查，從眉鼻到唇，又從唇到脖子，最後重新落回她泛起紅腫的嘴角，他抬手輕輕撫上，“是不是很疼？”
顧眠眠沒想過要嬌情，畢竟，最疼的人應該是他，可是這一聲關心，卻讓她模糊了眼眶。
她低下頭，翹卷的睫毛蓋住自己的委屈，坦誠出聲，“嗯。”
他心裏被擰住。
“笨女人，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和他們博鬥？出事的時候，為什麼不知道打電話給我？”
眼淚掉了下來，顧眠眠沙啞著聲，“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我看不慣他們仗勢欺人，而且，是有人在身後襲擊了我才被綁架的。”
陸涼城不是第一次見她掉眼淚，可這一次，卻是心疼的，他抹去她的眼淚，“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跆拳道隻是讓你練來防身，而不是讓你挺身而出去擋危險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消失不見的那段時間，我有多擔心你嗎？”
顧眠眠怔了下，抬起晶瑩的雙眼。
像是不敢相信他的話，“陸哥哥，真的有擔心過我嗎？”
他答非所問，“所以，以後不要再這樣了。”
“嗯。”
她心裏暖的不行。
“陸哥哥……”顧眠眠抹去眼淚，靠近了他幾分，“那天，打了你，現在還疼嗎？”
氣息紊繞在周身，陸涼城看著她，心裏早就猜到了她會這樣問，要不然剛才，也不會那樣畏畏縮縮的，但是那天，他說的話，也並不好聽。
他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這樣，明明想用最狠心的方式推開他，可到最後……又不知為何，重新糾纏在了一起。
他真害怕，害怕有一天，會一發不可收拾。
“那天的事，以後不要再提了！”
他偏開臉。
“是。那陸哥哥，你還生氣嗎？”
說生氣？
又該氣誰？
“那件事，我沒放在心裏。”
“謝謝。”
被“謝謝”這兩個字震住，他重新扭頭看向她，這麼客套的話，卻讓他難以適應。
“謝什麼？”
“謝謝你原諒了我，那樣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陸哥哥，很晚了，你身上有傷，早點休息吧。”
陸涼城喉結一滑，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興奮的抱住他而是冷靜了下來，這個樣子，讓他心裏有著一種說不上來的滋味。
是失落嗎？
“那你呢？”
“我不能睡，我要照顧你。”
“不需要，你困了就去睡吧。”
顧眠眠愣了下，“可是，我不想離你太遠，陸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
‘從今天開始，我就可以不用見到我討厭的人了。’
話說到一半，顧眠眠突然想起陸涼城那天說的話，怕惹來他的生厭又趕緊收住了口，“我去那張床睡，如果你不舒服了，可以叫我。”
“晚安，陸哥哥。”
陸涼城的開口咽在了嘴裏，其實……他並不介意，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