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2 / 2)

江嵐也跟MAKER有關係。

也正因為如此,江嵐知道我在說謊,他知道我是誰,他也知道,洛維倫隻不過是我的一個借口罷了。他當時沒有點穿,因為他知道我不會承認,而他,也已經十分厭倦了M島上的死亡了吧。我還是相信,江嵐對鞠思音和林裕西的死,不是無感的。

真正無情的人隻有一個,就是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這個男人,MAKER。什麼都感化不了他,有時候我真覺得,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他就是我的噩夢。

吳邪抬起頭,問道:“那些畫,是誰畫的?”

“是M島上的一個有點瘋的人,他把那件可怕的事用畫的形式記錄下來了。”靈飛說,“畫得挺好的,抽象畫似的。你是不是想知道最後一幅被刮掉的畫畫的是什麼?”

吳邪默認。他確實想知道。

靈飛笑了起來。“哦,就是畫的地下坑道,裏麵躺著死人,在流血。因為有泄密的可能,所以,被毀掉了,如此而已。”

吳邪的腦子裏,微微地一陣眩暈。他又想起了那幅畫裏,女孩子的頭在地上,一串相思豆的項鏈,相思豆染著血,滿地都是。雖說是單線條的畫,卻好像能夠看到相思豆上染著鮮血似的。

隻是不知道江嵐桌子上那個玻璃瓶裏裝的相思豆,是不是就是當年那個女孩子死的時候,掉在她身邊的相思豆?

我當年串成項鏈的相思豆,最後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我的手上。她是不是真的很喜歡那項鏈?如今,她是不是真的能安息了?

所以,我總是在做一個夢。我夢見我就在相思樹的下麵,掩埋著什麼,因為那天傍晚,在夕陽下,跟李文楠的那次談話,是我的一個非常深刻的回憶,一直不停地重複地想衝破記憶的桎梏出來。

被我埋藏的血腥和對外麵的世界的期盼和夢想。

是,我是得到了,現在我應該是讓很多人羨慕的。可是,過去從來沒有真的消失過。

則舟盯著地下的那兩顆血紅的情人石,慢慢地說:“毀了吧,一了百了。從來沒人想過要毀掉這東西,也沒有人敢毀掉它們。但是,為什麼不毀掉呢?”

吳邪瞅了他一眼。“那,告訴我,我們應該用什麼方法才能毀掉?”

則舟伸出一隻手。“給我。”

呆了一下。“什麼?”

“我知道你身上帶著一種化學製品,十毫升就等於一桶汽油的效用。”“給我吧,你總不能指望我們隨身攜帶一桶汽油,或者是一把火焰槍吧?”

靈飛想笑,卻笑不出來。他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小藥瓶,裏麵盛著少量的液體。他把那瓶子遞給了則舟。

吳邪從則舟手裏接了過來,把瓶裏的液體倒在了那個平台上。他打燃了火機,“轟”地一聲,就燃起了一團火,在黑暗裏燦爛得如同太陽的光芒,也像——沸騰的血。那火像一條火龍,迅速地往平台周圍蔓延。

吳邪張開手掌,躺在他手心裏的一對情人石,就落進了火裏。

那兩顆情人石,在火裏顏色更豔麗,像是一小團凝結的血,在高溫下熔化了,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哢嗒”“哢嗒”兩聲槍上膛的聲音接連響起,吳邪抬眼一看,羅恩和施城都端起了槍,對準了他和則舟。

勤禮歎了一口氣,說:“我很抱歉,我一手培養出來了你,最後還是得毀了你。”

吳邪看著羅恩和施城的手指都叩在了扳機上,一腳踢飛了施城手裏的槍,一手撞在羅恩小腹上,羅恩痛叫一聲,吳邪趁勢把他手裏的槍奪了過來,人已經轉到了勤禮的左麵,槍口直直地頂著勤禮的太陽穴。

“恐怕會讓您失望了,MAKER先生。我感謝你當年教了我那麼多,我也很感謝你把我送到了陸家,讓我有現在的名字,現在的身份,現在的生活。這一切都拜您所賜,您應該覺得自豪,你培養出來的最得意的一個殺人工具,最後殺的一個人,就是你自己。不知道您當年,有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吳邪的語調是冰冷的,但卻有種奇怪的仿佛要燃燒的感覺。“你死了,MAKER,我與過去的全部聯係就從此斬斷,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的過去,我也可以真正的重獲新生。我執著地選擇到M島來服役,也是為了我自己能重新活過。我不記得M島的一切,但是我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我要把一切作個結束,所以,您,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