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嶼聳了聳肩,把磚一塊一塊地放回原處,“你們真是的,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大偵探,就算我是白羅、是福爾摩斯,對於鬼怪的靈異世界,我也一樣的無能為力!”
“嘖嘖嘖,”則舟咂著嘴說,“聽起來,如果不是鬼怪不是靈異事件,你還真的能跟福爾摩斯什麼的比肩了。你還真不要臉!”
“行了行了,”夏利皺著眉說,“等於是白找了,現在還是什麼都沒發現。趁著天還沒亮,睡覺吧!”
遠嶼拍了拍手,正打算從床上下來,忽然“咦”了一聲。“啊,什麼東西刺到我了?!”
他伸手到床縫裏去摸,摸了半天,果然摸出一樣東西。遠嶼十分詫異地用手電筒照著看,三個人同時都怔住了。
那是一根銀色的簪子,很細,看樣子應該是純銀的,但是已經發黑了。造型很精致,簪頭雕成了雲紋,還垂著流蘇。
“……這是女人用的東西。”則舟說,“不過,現在還有人用這麼古老的發釵嗎?這個看起來像是古董了。”
他忽然縮了縮肩頭,說:“我們不會要發現一起百年前的凶殺案吧?那……那也太超乎我們的猜想了。”
夏利說:“反正這肯定不會是陳越恩的東西。這裏根本沒有女孩子,所以……所以,應該真的就是那個牆洞裏麵的東西。”
他又覺得腦子裏眩暈了一下。
則舟看了他一眼,說:“夏利,你是不是想到你剛來那時候,非要說在海邊見到的那個穿白衣服的女人?你會不會認為……這簪子是她的東西?”
“你們是指金明講的那個故事吧。”遠嶼一手拿手電筒,一手拿簪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他那個遠房姐姐?”
他把那根銀簪子舉到眼前,細細地看,“說不定,這就是那個女孩子的東西。夏利,你看到的應該就是那個女鬼了。”他看了看夏利,“她是什麼樣子的?我這輩子一個女鬼都還沒見過呢!”
他想了一想,又說:“對了,昨天晚上有見著一個男鬼!現在就差沒見過女鬼了!”
夏利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見到她的臉,不過,我想那一定是個很美麗的女孩子。我記得海風把她的頭發拂起來的時候,她的脖子又細又長,像天鵝一樣。”說到這裏,夏利突然覺得有什麼記憶在腦海裏一拂而過。
則舟挪到床的另一頭,對著窗外看了看。“天都快亮了,不知道今天會是個什麼天氣?”
“唉,我真不明白,陳越恩把東西拿到哪裏去了呢?”遠嶼愁眉苦臉地說,顯然他一直還在想著這個問題。
“喂,你們好像跟他話多一點,小陸,前天我還看到你跟他在那裏嘰嘰咕咕說話來著呢,他有沒有對他透露什麼?”
“透露個鬼啊。”
則舟漫不經心地說,“他隻對錢感興趣,問我要不要他帶來的東西。這裏好多東西都不好買,我就要了唄。”
“你上次的啤酒不會也是在他那裏弄來的吧?”夏利問,“這個陳越恩,他究竟是藏在哪裏,才瞞過班長的視線的?”
“管他的呢。”則舟說,“反正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夏利沉默了。
確實,人已經死了,東西還有什麼重要的?
在M島隻有一家咖啡館,平時人都挺多的,但這時候因為還在台風期間的關係,一個客人也沒有。
聞到濃鬱的咖啡香,看著木頭窗台上放著的一盆開著紫色小花的花盆,夏利一瞬間幾乎快忘了自己是在台風來襲的M島上,凡是服役的新兵人人都畏之如毒蛇猛獸的地方。
“田雲葉,你為什麼在這裏?你不是生病請假了嗎?”夏利看到田雲葉一個人躲在角落裏,正拿著一片葉子在那裏撕呀撕的。
“是啊,我是生病了。班長同意我出來買藥,因為軍醫那裏的藥實在是很有限,所以讓我出來采購一些作備用。”田雲葉漫不經心地回答,“其實我並沒有病,我就是不想再在那個房間待了而已。”
夏利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哦,你把這裏當成旅遊的地方了?真悠閑,還來喝咖啡呢。讓班長知道你裝病,還不知道會怎麼樣了,快起來,趁還沒人揭穿你,趕快回去!”
田雲葉突然抬起了頭,他的臉,在頭頂那盞幽暗小燈的燈光下,顯得特別的白,白得像半透明似的。一瞬間,夏利又想起了自己在海邊撿到的那顆情人石,也是這樣半透明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