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血量,如張小靈所預想的相同,尤如驟然的傾盆大雨,大滴的血珠一直打在身上,也有要被壓垮的疼痛。
"啊——是那位大人,大人他回來了。″
張小靈被刻意壓低的說話聲給吵醒,那些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全在討論一位大人物的歸來。
它們說的大人是誰?
他想撐起身看,背部被那場血雨打得發疼,手一碰到地麵,發現自己的掌下隻壓了件外氅,原本被外衣包住的吳邪竟不見蹤影!
吳邪並沒有走遠,就站在離他幾步距離的地方,不少綠色的鬼火如流螢般飛繞在吳邪身邊,青綠、淡黃的朦光相乎輝映,吳邪好奇地用手指輕碰在麵前飛動的鬼火。
"大人看見我了,好高興、好高興。″綠色的螢火發出開心的叫喊,就似燃盡性命一樣,消失不見。
吳邪愣了下,為被他碰觸而消失的人魂,發自內心愉快的笑了;其他螢光也沒發覺到危險,努力的想要靠近吳邪,想吸引吳邪的注意。
螢光們都與吳邪有段距離,隻有從地裏竄出的黑氣,能很親密的接近吳邪,一直輕蹭勾繞吳邪的身體。
犼!
全身被一股念頭驅使,隻知道犼是最該被殺死,連一點也不該留存在這世上的東西,所以他現在該做的是要拿起刀。
手剛要碰刀,就先讓人握住手腕,張小靈一個激靈就回神,那個站在湖邊被黑氣侵入的吳邪消失,他低頭看自己的身下,吳邪還被他護著,沒有黑氣侵擾,連臉上也沒沾到剛所下的血雨。
盯吳邪疑惑的臉呆愣幾秒,就用手捏住他的臉頰肉,見吳邪喊痛這才肯定他是真的,接著他忽略吳邪的抱怨聲,心不在焉地揉著安撫。
想著剛所見到的一切,真實的不像是夢,而對犼殘存的殺意,會不管那身體就是吳邪而直接動手,想來忍不住手指發顫起來。
‘小哥,你在怕什麼?’吳邪問,並捏起衣角,拿衣服直接擦拭沾在臉上的血。
害怕受黑麒麟的意誌驅使而殺害你。他默默咽下這句話,伸手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別擔心我。’他平淡地說,將情緒收得很徹底。
剛才的血雨大部份都落在鬼湖上,讓黑色的湖水上麵像湖了一層油垢,原立於水上的湛瀘被從鬼湖裏立起的紅色巨大石牌坊給遮去身影,門型的牌坊一共有十道,由湖心底一路立到湖岸邊,接連後看起來就像從鬼湖底通了一條到湖岸上的路。
離湖岸最近的牌坊上頭,有用石刻並漆金出"第一殿″這三個大字,往牌坊中心看進去,一道門過了又一道,一路通往漆黑的湖水裏,不知終點在何處,但能感覺到從這條路傳來令人膽寒的冷意。
‘十道牌坊是什麼意思?’張小靈問道,但見吳邪臉上閃過疑惑,便知道吳邪並沒有看見。
吳邪似乎也覺事情不對勁,趕忙地說:‘湛瀘是鎮壓鬼湖的劍靈,在鬼湖之下有通往鬼市的路,因為有湛瀘壓住,鬼湖跟這城才能安然無事,所以鬼湖上要是出現什麼怪事,就有可能是湛瀘他出事了!’
‘我去湖心看情況,你去找能看見這十道牌坊的人來。’張小靈飛快的交代,吳邪也清楚他在這幫不上忙,便同意他的話去找能幫忙的人。
牌坊兩邊的柱子上刻滿文字,手指抓在這不平的柱身,很快就能爬到牌坊頂端,從高處往下看,在刻著第六殿已經很接近水麵的牌坊上蹲了個人,而湛瀘則是被吳邪畫過的肉團子給壓製在第五殿的橫扁處,一半的身子跟的牌坊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