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距離他不確定吳邪能不能看清楚,他倒是能看見有幾個人在湖邊,每隔一段距離最跪著一個人,而且還是雙手雙腳被束縛,腦袋往一邊低垂,看樣子是已經暈厥過去,卻又都能挺直腰杆的跪在地上。
‘怎會有人跪在那?’
吳邪見狀就馬上想要靠近一探究竟,如果不是他先拉住人,吳邪肯定會沒頭沒腦的就跑下去,尤其在他發現那些跪著的人,身上以及腳邊都有奇怪的血紅符文。
‘別過去,那是陷阱!’說出口後,張小靈其實也不能肯定,唯一的直覺便是不能讓吳邪過去。
吳邪立刻露出為難的神情,張小靈以不容他拒絕的態度,硬要吳邪留在原地,還直接看了吳邪的腳踝一眼,露骨表現出要是不聽話就要將他的腳跟那棵樹綁在一起的表情。
見吳邪臉色一沉,張小靈也明白他把吳邪給惹出火了,雖然在熟識吳邪後,便知道吳邪的性子有時很好揉捏也算順從,但偏偏對認定的事就會有說不通的固執在。
‘在這等我。’他簡短丟下一句,就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直接從高處往下跳。
城南的土地廟是靠著鬼湖而建在坡頂上,所以有一半麵是垂直的石壁,壁麵上頭長滿高矮不齊的樹叢,從旁看過去,倒像鋪了一層厚厚地綠被子,所以看上去像長在平地上的綠樹,實際上空隙是多到可讓人直接從最高處摔地麵。
張小靈是抓斷幾根樹枝,才減緩下墜的速度,在要落到地前,他攀住較粗的樹幹,然後翻了半圈後穩穩地踩在枝幹上。
他沒有冒然靠近跪在湖邊的人,隻想先靠近點看情況,離這麼近,他才能看清楚那人身上畫滿他看不懂的紅色符紋,並以人為中心,泥地上也刻滿符紋,一深一淺的凹槽最後全通往鬼湖。
一個接一個跪著的人都是這樣的情況,每個人的膝前還都擺了一個插香的金爐,這樣看起來人不像在拜什麼,那些跪著的人反而比較像是祭品。
如果是祭品的話,這又是要獻給誰?
張小靈自知在這方麵的見識相當缺乏,不知道有什麼萬全的辦法可以解決,能想到的隻有最簡單的法子,眼前的這些看起來像是祭品的人,隻要在他們被獻出去前,把他們弄醒或帶走就好。
才剛思量好怎麼做,那些跪著的人就開始不對勁起來,離他最近的這個人,身體忽然誇張的顫抖抽搐,然後發出痛苦的喊聲,但人卻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這是怎麼回事?
張小靈跳下樹,放輕腳步,很快的就移到那人身後,因為剛隻能看到跪地的人的背影,現在看到麵容後,他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因為這些人的眼被東西給蒙住,布麵上有下凹兩個缺的樣子,臉上布滿血痕,嘴也被人給縫住,所以喊聲聽起來才像悶在嘴裏嗚嗚的叫,他看的出來,做這種事的人,是想跪在這的人被迫陷入無法解脫的恐懼之中。
‘…啊…啊啊…’跪在他麵前的人,似乎發現到他的存在,正在向他求救,隻是聲音也越來越微弱。
張小靈一掌就掐住對方的咽喉,隻要他一使勁,這人就不會繼續痛苦下去,或許是他做出這種舉動,他便聽見吳邪從老遠傳來的急切喊聲。
‘張小靈住手,不能讓他們死!’
往吳邪的方向看了一眼,吳邪彎腰氣喘如牛,還一副差點緩不過氣的模樣,頭頂上插著幾根樹枝還不知,他完全能想見吳邪目前帶衰的體質,光從土地公廟那跑下來就發生多少衰事。
張小靈按下一點焦慮的情緒,繼續用拇指壓在咽喉的下方,那裏的皮肉凸出一塊東西,並且像蟲子一樣會在皮肉下鑽動,就算他現在用手壓住,也能感覺到那東西仍不斷的掙紮。
拇指使勁,壓碎皮肉下還在動的東西,然後原本還在發抖跟呼喚的人,就像沒了氣力支撐,身體便軟綿綿的往後倒下,不過從那還有起伏的胸膛,張小靈確定這人還活著,正想要跟吳邪解釋,其他跪著的人也發生同樣的情況。
張小靈直覺衝往吳邪,見人還愣在原地的看著他跑近,露出也想跟著跑的傻愣表情,剛拉到人,那些人就嘶吼出痛苦到不行的慘叫,接著他嗅到很重的血腥味。
一回頭就見到那些人從脖子的地方流出大量的血,像要把一個人全身的血給抽幹,不斷湧出的血依著人的身體流到地麵,然後流滿刻在地麵的符文後,最後全要往鬼湖的方向注入。
原本按兵不動的妖怪與野獸,全受血味的吸引,如巨浪猛烈逼近,隻是瞬間就吞噬掉那些人,然後為了奪取到人類一塊的血肉,層層交疊成團的妖,開始相互嘶咬殘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