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蹲下,讓吳邪可以靠坐在他身上,拔出黑金古刀,刀尖直指著還待在樹上的人。
眼帶殺意、聲音極冷的說:‘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一直在防備樹上的這個人可能會對吳邪做的事,但現在他卻沒發現對方是何時出手的。
‘小哥、這跟他無關……’吳邪撐著身,很難受的將話給說完,另一手則去壓下張起靈握刀伸直的手臂。‘是我自己的問題。’
吳邪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皮膚卻異常的發紅、燙熱起來,張起靈隻能半信半疑的將手貼在吳邪的頸側,才發現吳邪現在的脈搏跳動極快。
‘我的確什麼也沒做。’紅兒見狀,沒輒的苦笑了下,對著張起靈翻動他的雙掌,表明暗藏什麼東西。‘你什麼也沒跟你的護衛說嗎?那人心狠的讓你用自己的血去發誓。’
‘能說嗎?’吳邪抹去嘴邊的血,很直接的反問。‘連你都隻能用那些法子才能從我這看到過去發生的事。’
這麼說的吳邪完全不往他這邊看,目光是直視著樹上的人,手卻伸過來扯住他的衣袖。
是在擔心他會想多了?
張起靈分神去思索吳邪這麼扯他的意思,他看得出吳邪有些話似乎不能說出口,所以他才沒有追問下去,吳邪卻會介意他的感受。
他不自主去碰自個的心髒處,總覺有種莫名的情緒醞釀起來,讓他現在很想去碰吳邪的臉,去揉亂他的頭發。
完全沒注意到自家護衛正在繞轉的心思,吳邪繼續地與紅兒應對:‘除了你,知道的應該還有那位解語花與齊家的狼蛛吧?’吳邪頓了下,又繼續說:‘我不知道他們的去向,所以也沒辦法告訴他們……我不知道你之後想做什麼,或許說,之後你想提出什麼條件,我也會盡我所能的完成,隻要你別說出有關於張家的事就好。’
原本看起來像沒在聽的人,卻在吳邪說到最後時,紅兒的神情略顯凝重,看向吳邪的眼神多了冷意。‘你怕張家的事加在你頭上?’紅兒輕笑低喃,雙眼微眯的起,整個人懶洋洋的感覺,敏銳點的人這時就能很快發現,樹上的這人有些動怒了。
‘以張家當時的影響力,他們出那樣的事,其他家翻遍城也會將始作俑者給找出來;但現在卻幾年了?你還能安心的活到現在,這也擺明吳家在暗裏是護著你。’紅兒直指向不發一語的張起靈,笑道:‘你那護衛或許也是吳家暗派來護你的。’
‘我不是。’張起靈隨即否認。
‘小哥我清楚你不是,不過王盟他是……但這些跟我現在要說的不相幹。有兩件事我得說清楚,要是有人追究起張家的事,我會擔,我不會去找吳家來護我,第二就是,所有的張家人……他們都是戰死,直到最後都是以人的身份離開!’吳邪深吸口氣,聲量變大的講出來,散發出不允許有人否定他的氣勢。
‘所以我有職責去守這由張家建起的城,去保護住在這城裏的人,所以我不會去投靠吳家,讓那些想為張家尋仇的人不敢動我,所以至死我都會為了這城的人畫妖!就算我很怕那些妖是從人變——…’說至激動之處時,吳邪握緊拳頭,胸口起伏的很劇烈,隻是接著的話,像全梗在吳邪的喉間,怎樣也沒辦法將最後的話說完,最後吳邪僅紅了眼眶,倔強的挺立在紅兒眼前。
‘所以你才從來隻是畫妖,而不是殺了他們。’紅兒安靜了一會,之後開口說的話也變得很輕,反而像在自言自語一樣。‘抱歉。’
‘……唉?’吳邪愣,反應一時間轉不過來。
‘我知道張家的事不全然是你一人造成,所以也不會去追究張家的事,隻是我要的,你似乎也無法交給我。’
吳邪頓了下,是想過之後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其實我也想過,我這當青盤的之後要是出事,我那房子跟鋪子該怎麼處理才好,所以要是我出事回不來了,我那一整屋子的畫就全轉交給你去處理,如何?’
張起靈皺起眉,不喜歡聽到吳邪這種像在交待身後事的話。
‘你不把房子留給其他人?’
吳邪有所感應,目光跟著紅兒一起看向他身後的張起靈,正好看到對方現在的表情,吳邪是沒輒的笑道:‘我怕到時小哥會死跟著我不走,而且小哥有護著我,你要等到接收我那一屋子畫可能得等上好幾年。’
‘那約好了。’紅兒一手抓住樹幹,俯身讓左手的小指伸到吳邪麵前。
‘嗯,約好了。’
吳邪的小指與紅兒的相勾,做出這動作時,張起靈隱約看到一枚黑色的花紋出現在他們兩人勾繞的小指上,最後分成兩半消失在他們彼此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