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天真的身體一直是我來照料,對吧?’
什麼對吧?我愣了下。
悶油瓶一頓,回首一瞥,我的背脊立刻竄起一股寒意。
‘……我是讓你試藥的身體才對吧。’雖然有些對不住黑瞎子,不過這時似乎老實點會比較好。
最後不容黑瞎子的抗議,悶油瓶親自把人送出去,而悶油瓶一開始就帶回來的老人家,在吵鬧過去後,才手背在身後,緩緩的走近到我床邊。
‘讓老夫替小爺你重新換藥吧。’
看來他才是悶油瓶找來的正牌大夫,不過在看他從布裏抽出銀針,我忍不住一問:‘您這針是要用來刺我的頭頂?’
‘什麼?’老大夫像沒聽懂我話裏的意思。
‘沒事、沒事,您繼續。’
知道那些針是刺在我瘀血腫脹的左臂處,我打心底的鬆口氣,還沒上完藥,悶油瓶就先回來,老大夫就開始嘮嘮叨叨的說起我得注意什麼,聽得我是昏昏欲睡直打盹,倒是悶油瓶是站得直挺挺,專心記下老大夫所說的話。
他的身體還真是鐵打的,我是一昏就什麼都不管了,剩下所有的事都是悶油瓶來做,之前還流掉那麼多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補一下,而且他手臂的傷也不知是怎樣情況了。
‘大夫,那他傷的情況怎樣?’
‘他……麵色看起來血氣不足,嘴上有破,還不知是不是上火,等會再替你把個脈。’
上火嘴破?我抬頭看悶油瓶的臉,還真的在他嘴唇上看到有傷口,不知道是嗑到還是咬到的,不過在悶油瓶分心的看了我一眼……啊、想起來了…
我目光飄了下,最後低頭逗睡貓。
‘咪……’
‘七殺去哪了?’我見大腿上的七煞有清醒的跡象,抓緊機會趕忙問。
原本睡到翻肚的小貓,滾了半圈後,懶洋洋的動動耳朵跟尾巴。‘捉魚……七殺貪吃,不讓我跟。’
‘原來如此。’大概是覺得七煞會被水流衝得不見蹤影,還得去找回來而覺麻煩,才會把七煞先丟在這。
悶油瓶去顧正在煎煮的藥,我跟他還沒說上什麼話,而他也沒再提那天的事,感覺上是在等我先開口。
大概是在等我的回答吧……
揉七煞的頭頂,對七煞說更像在問著我自己。‘我對這城有份責任,是直至死為止都還不完,連娶姑娘的事都沒想過了,跟個男人在一起更……’
我的自言自語讓七煞仰起頭,晶亮的貓眼望著我,然後喵了一聲問:‘什麼是讓我娶你?’
都要忘了,眼前的是隻貓妖不是人。‘問這做什麼?’
‘因為七殺不跟我說!’即答。
也是說如果我現在跟它解釋是,就像公貓母貓在一起,然後沒多久生幾隻貓崽,會被七殺認為我教壞七煞,說不準又會被七殺多蓋幾個貓腳印!‘長大後七殺就會告訴你。’
‘喵嗷~’七煞努力的東蹭西磨。隻差沒打滾起來。
我想了下說:‘那是想在一起、想照顧對方才會說的話……嗯——以你們貓來說的話,大概會捉鼠抓魚來表示吧。’
七煞聽到老鼠跟魚時,是很感興趣的豎起尾巴,接著它的尖耳朵顫了幾下,立刻跳下床,一溜煙的從窗口跑出去。
莫名的,我有種不小心把七煞教錯的預感……
悶油瓶端藥、推門走進來,劈頭第一句就說:‘它回來了。’
我不解的歪了些頭,看著悶油瓶。
‘捉魚回來。’
‘……咦——!?’我又愣轉驚。
七煞那隻樂天的貓應該不會在看到魚後就問七殺是要娶它嗎!?完全不能想像七殺會有什麼反應,但如果是怒了,極有可能會遷怒到我這頭來啊!
‘我會等你。’
‘你在外頭站多久了?’我很快的反應過來,苦笑問,看他手裏的那碗藥,大概也差不多涼了。
悶油瓶沒說,伸手過來輕撫輕磨我的臉頰,彎下身,我看他的臉在我麵前放大,才剛往後退縮了些,嘴唇就壓上同樣軟的觸感。
‘會等。’他微沉的嗓音在我耳邊低喃。‘就算拒絕,我還是會在你身邊保護著。’
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在悶油瓶站直身,我看到他挪遠的臉,才猛然驚覺剛發生什麼事。
我抿了抿嘴,埋怨又奈何不了的說:‘我想……在讓你等前,該先討論你會越界的問題。’
最後,界線不管怎麼討論都很有問題,所以當晚我就逃難似的去投靠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