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回頭見到我後,臉上也露出跟我一樣的驚訝,甚至想要馬上來到我的身邊,但一個分心就讓暗伏在一邊的東西給纏住身體,他手裏的刀應聲掉落。
‘小哥!’
我奔到他的身邊,才想要出手幫他,就被猛然襲來的蛇信的給逼回手;一條臂粗的長蛇繞住悶油瓶的手腳,後者也極力的想掙開不讓長蛇纏死。
光是一眼就知道它不是一般的蛇,就連樣子也不似蛇,因為它的蛇身上長了跟山豬一樣的黑毛,頭頂的地方還長了一對短短的茸角,對我發出的警告聲聽起來則像梆子在敲打的聲音。
‘我、沒事…’悶油瓶在用勁咬牙的同時,還分了些心思看向我,像想讓我放心的硬是開口說話。
‘我馬上救你!’既然被那種蛇妖威嚇的無法靠近,我當下立刻攤開卷軸,沾墨揮毫畫下那長長的蛇身。
蛇妖的反擊出乎我預料的是張口咬上悶油瓶的肩,讓原本與蛇拚勁的他,身形一頓,突然沒了全身力氣的跪倒在地上,蛇妖更是趁機纏住悶油瓶,看著蛇眼似在笑的立起蛇身而沒做其它舉動,隻是靜靜的等著我繪完它。
‘小哥……’看著半垂著雙眼,還硬撐著沒倒下去的悶油瓶,無法更靠近的確認他的狀況,隻要我往他那挪動些,蛇妖才會做出要與悶油瓶同歸於盡的警告。
明知道該畫完蛇妖幫他脫離束縛,但我卻無法再多繪下一筆,因為蛇牙裏有毒,如果繪了就可能無法替悶油瓶解毒。
‘它是種叫長蛇的妖,來自於某座山的害獸,雖然毒不自於死人,但也足以弄廢一個人,解藥自然是在它體內,隻要小爺肯動手殺了它。’靜候在一旁的白色小童開口說。‘所以要是小爺打算舍棄這個人,請盡早繪完,免得意外傷著你。’
‘……這妖跟讓你引入我們到這的人有關嗎?’我冷聲問。
‘有關。’
我放下畫筆,另一手捧著才繪一半的卷軸,白色小童舉起白燈籠,照亮的那個方向出現了一條路,一行隊伍緩緩的從黑暗之中走到用燈籠照出的昏黃道路。
為首的人是一名身穿華服的女性,水色的衣裳,在衣袖跟裙擺的色調變成五彩色澤,而她似乎在行走上有困難,行走時不隻會一頓一頓的慢行,同時還一手攙扶在身邊仆役的肩上,會如此難行的原因,在我看到她穿著八吋高的鞋,並劃著特殊的步伐在前走就確定。
在她的後方還有名仆役替她掌大傘,沒讓一滴雨水落在她身上,打濕她臉上豔麗勾人的妝容。
‘奴為伏蟠,願妖繪師能同意這門親事。’她半垂嬌容,雙手收在衣袖裏,向我欠身。
‘親事?那些禮品就是你帶來的?’
‘是,那是一族盡心辦理,奴聽說您是他的主人,所以願您同意,讓奴的主上能早日迎娶張起靈。’
伏蟠帶笑的雙眼不似一般的人,金色的眼珠子中,黑瞳仁又細又長,幾乎要將眼珠子一分為二。
我看向悶油瓶,不知是不是淋太久的雨,他的麵色看起來有些慘白,剛白色小童沒把蛇毒說清楚,也不知道悶油瓶還能撐多久。‘既然要我們同意,為什麼又要毒傷他!’
‘畢竟這是一族皆希冀的親事,所以奴不願聽到拒絕。’伏蟠笑道。‘隻要同意,奴定會讓您們平安離去,也會解他身上的毒。’
‘那為何是他,張起靈隻是個普通人。’我淺吐口氣,按捺下浮躁的情緒。
悶油瓶的狀況是不能再拖,而這裏是鬼道,帶路的小童在方才也挑明在事成之前,除了我之外不會多幫其他人脫困,也是說現在不是讓同意這門親事,就是硬是殺出去,但這最糟的結果隻會是害了悶油瓶!
‘這是三足龜仙卜出的結果,奴也不得其解。’說著,伏蟠用衣袖掩住唇,目光冷冽的瞥視悶油瓶一眼,話語突然變得輕又低的說:‘否則,奴也不願主上與低下沒力量的人共結連理。’
‘這是聘書,願能同意收下。’伏蟠的朱唇又漾出漂亮的勾笑。‘他也不能再拖了。’
看了一眼慎重捧著黑木盒的女童。‘這種大事,就算我是他主人也不能代他同意,而且我想小哥他也不會同意。’
‘這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