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盟皺了眉,猜測說:‘……是有生意要上門?還是老板你打算親自送禮?’
‘吳邪,你該換養個機靈點的夥計。’老癢笑笑的搖頭,丟了個鎖頭過來。‘你以為作風狠厲的頭子,會養出心軟善良的門生?他們沒把這鋪子全搶就很好,怎可能還會乖乖送上銀子!而且你家的老板也不是他的門生。’
王盟愣了下,大叫一聲,立刻靠過來幫我收畫軸。
‘除了這箱子裏的,我這鋪子裏能讓它們看上眼,大概就是這個吧。’我抓出躲在衣領裏的小畢方。陳四爺以火術聞名,畢方這種兆火鳥,肯定遇上了就不會放過。
‘這隻雞?!老板,我去對街都能買一籠一樣的小雞給你嗎。’王盟一臉不相信的笑說。
‘別給我添亂,快把這箱子鎖起來。’我安撫小畢方的背,免得它對王盟吐火團。
抬頭就瞧見有兩個客人進來,王盟馬上蓋起箱子,動作迅速的上鎖,像怕被人看到裏頭放了畫軸。
‘小爺你怎把你鋪裏的畫給收這麼多?’客人似乎之前也有來過,看了我鋪子一圈就發現畫變少。
我對王盟使了眼色,王盟就搬起箱子往後麵的屋子去,而我打量眼前的兩人,開口說話的那個溫文儒雅,看起來就像似的儒生,另一個打扮的則像四處趕腳的販子,背上還背了一把油紙傘,感覺是兩個身份打不上關係的人,現在湊在一起,有種微妙的不和協。
自己是很少待在鋪子,所以不清楚王盟有沒有招呼過他們,但兩人的臉完全是生麵孔,我在附近也沒看過他們。
‘那些畫放久都有一些損到邊角,所以要拿去請師傅修複。’
‘不能拜見完小爺的畫,真是晚生的遺憾。’
儒生相當遺憾的歎氣,搖頭又拱手的,我僵笑下,不太擅長應付這類的人,知道這點的老癢,窩在我的椅子上竊笑。
‘…鋪子裏還掛著其他的,請兩位隨意看。’應付的說完,我轉個身就忍不住蹙起眉,以唇語要老癢幫忙去叫出王盟。
他才剛起身,我們就一起聽到王盟在裏頭慘叫,喊著娘啊跟老板的聲嗓快速逼近。
衝進鋪子的王盟心魂未定,驚恐的大聲說:‘老板!你你你房裏有鬼啊!’
‘有鬼?’
王盟深吸口氣壓下驚慌,比手畫腳的說:‘剛我把東西放到老板你房裏,就聽到梁上有聲音,我以為是有老鼠跑過,怎知道我抬頭一看就看到顆眼珠子在瞪我!’
‘不會是你眼花吧?’老癢擺明的不信,同時也偏頭問我。‘會有隻是顆眼珠子的妖怪嗎?’
我用手臂圈出一個大圓。‘我有畫過約這麼大的眼珠子妖怪,是種叫飛目也能叫龍之目的妖。’
畫龍點睛,點睛,即飛去。雖然部份人覺得那隻是畫者的妄言,但點睛而活過來的事卻真的發生過,而在妖之中也有流傳相似的事。
蛇活上五百多年,就成了無角有腳的螭,當吃下飛目換了新眼目,就可以躍升為飛龍,也因此飛目至現今已經是很稀少的妖怪。
王盟一驚,顯然被我比出來的大小給嚇到,但他又用力搖手。‘我看到的沒大成那樣,隻跟人的眼珠那樣大,但藏在瓦縫中,還相當凶狠的瞪著我!老板你都沒發現到嗎?’
‘嗯……沒有。’
我沒辦法像阿肥一樣能感覺到妖氣,所以就算我房裏藏了隻妖,如果沒讓我看見或感到什麼不對勁,或許藏到妖自動離開,我都不會發現到。
‘這兒的怪事其實晚生在街坊上聽到些風聲。’儒生聽到我跟王盟的話,感到興趣的湊過來說。
‘怪事?’
‘就從敲更鑼的漢子說起,他在敲三更鑼聲經過小爺的鋪子,在鋪子的屋瓦上看到渾身黑的東西,在以為是宵小時,風一吹才看清那渾身黑的東西被又多又黑的頭發覆蓋,漢子完全看不出那是什麼,那東西卻注意到他,他被看得渾身冒汗且動彈不得,而黑東西眨眼的工夫就消失無蹤。’
‘黑東西?……頭發?’我幾乎在儒生提到就馬上想出可能的人,在心底暗叫著不會吧。
‘吳邪,他說的黑東西在我樓裏也聽人提過,不隻在你這,其他人家的屋頂也看過那身影,不隻晚上有時白天也都有看到,跑得很快,所以沒人能看到那是什麼,而且又像在追什麼人……你有想到是什麼嗎?’老癢托著臉的問我,笑容看起來相當故意。
我被老癢盯到覺得有些窘迫,隻能搖了搖頭,雖然的確如老癢猜想的一樣,我有想到敲鑼的人看到誰,不過連在其他地方也看到的話……悶油瓶他不會在我獨自出門時,還偷偷的尾隨在我身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