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牛娃兒不能亂使能畫活東西的力量,倒不會因他做了這事我就想殺他。’
‘我想也是。’
畫妖封於圖,畫人卻會使人成妖,以前有人說過,我的這份力量對人來說是雙麵刃,人也難容許這樣會害到他們的異端,所以隻要自己還是個人,就不能畫人。
而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什麼在左右這一切,現在想來,那力量應該是站在人這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還讓他留在你身邊?’
‘我是無所謂,而且小哥他真的幫我很多,也算我賺到了。’一想到現在悶油瓶幾乎包辦自己身邊一切事,就覺得讓悶油瓶跟著真的不吃虧。
‘你說的真輕鬆…’阿肥似乎看穿我在想什麼,搖了搖頭。
‘高大哥哥,你不進去嗎?’牛順子的聲音從房間外頭傳進來,近的隻在房門口那,我歪身一探,從掛著布簾的門口隱約看到一個身影。
沒聽到有人回應牛順子,那個高大身影便很快的消失,而走進來的卻隻有牛順子一人。
阿肥咕咕叫了兩聲,整個雞頭埋進牛順子抓的那一大把藥草,一會便咬著幾根樣子不一樣的長莖植物出來,就丟到我麵前。
‘用這來敷?’聽出我有些懷疑,阿肥不滿的叫了一聲,牛順子則不疑有他的用力點頭。
在敷藥的過程,我有些慶幸悶油瓶反常的沒跟在一邊,因為我連牛順子問說為什麼有這麼多圖在身上,我也隻能幹笑的敷衍過去。
身上的傷跟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好,在屋外找到垂頭發愣的悶油瓶,跟胡亂撲騰飛在天空東西的七煞,而該在的七殺已經不見蹤影,不過看剩下的一人一貓應該不會來跟自己說七殺去哪了。
我抱起七煞,它的四肢腳還不停的再半空中跑動,叫它安份點,七煞才不甘願的垂著腳跟頭。‘這次多虧有你幫忙,還要小心別讓阿肥被老爺子捉去宰了。’
牛順子乖順的點頭,阿肥則用嘴啄了我的手背,再差點被啄傷前,我的手就先被人給拉離,原本習慣性的想跟悶油瓶道謝,偏頭看了他一眼,就被悶油瓶的表情給嚇到。
悶油瓶過長的瀏海幾乎要蓋去他的雙眼,似乎在思考些什麼,目光有些黯然,整個人看起來陰沉許多。
問他沒事的話我當下卻沒說出口。‘回去吧。’
在他默默點完頭後,我便跟牛順子道別,回去的路上,悶油瓶沉默的走在我身後,雖然我一直沒有回頭看,卻覺得背脊跟脖子有些涼涼、癢癢的。
‘七殺去哪了?要回我的話,別一直啃我的手指。’
‘它說要去試一下飛掉的那隻妖的強度。’
‘記得告訴七殺,它要是打壞,我是不會重畫的。’雖然隻要畫不毀,妖就不會消失,但如果七殺以很強大的力量試下去,實在就無法肯定妖不會出事。
‘吳邪…’
肩膀被悶油瓶給扣住,突然的停下腳步,讓我顛了下才沒往後跌,我抱在手裏的小貓馬上就被他給拎走,悶油瓶隨手就把小畢方跟七煞一起丟在路邊。
‘小哥?’還沒摸清狀況,就被他拉著走離道路,走上草地往有不少樹的方向走去。‘為什麼要把七煞跟小畢方丟在那?小哥!’
回頭看被丟在路邊的兩隻小動物,七煞對毛毛的小畢方充滿了好奇,見到圓滾的小畢方要往這追來,就用腳掌去拍倒它,把小畢方當成球似的在玩。
最後我看到小畢方被咬,痛到很激動的狂叫著,從鳥嘴裏噴出來的火團也比平常還大,但悶油瓶卻像都沒聽到也沒看到似的,拉著我的手腕,直往人跡稀少的樹林去。
我扯了下自己的手,就感覺到手腕被握得更緊,輕歎了口氣後,就順著悶油瓶去。
順應季節,枯黃的葉子已經落滿一地,蓋在樹根生得盤根錯節的土地上,踩過去時不斷發出樹葉破碎的聲響,如果一沒注意,就可能會被突起的根節絆到腳。
看了悶油瓶的背影一眼,口氣平淡的說:‘……剛我跟阿肥說的並沒什麼意思。’
‘我知道。’悶油瓶停下腳步,聲音聽起來很平靜,但眼神還相當陰鬱。‘你的個性……不會在意這些事。’
因被他說中,我忍不住笑了下。畢竟剛跟阿肥說的都隻是推測,沒發生的事情也無法論定,就算之後真的會發生,走不過去也是沒辦法的事。
‘但你很在意吧?臉色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