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師妾輕緩緩的飄出老癢的身體,聽到黑瞎子這麼說,她低喃著說真好。‘…妾身也想等上千年,與夫君相遇……’在黑瞎子捏碎雨師妾的內丹後,剩下的話就消逝在雨聲中。
黑瞎子抱住軟癱掉的老癢,還沒做出任何應急的舉動,就讓我先在他臉上打了一拳。
‘混帳!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被我給揍偏,而後擦掉嘴角的血。‘在六角銅鈴被破壞時,我就已經救不回他了!所以我不會放過動過他的人。’
‘老癢他……讓我看!’
老癢被平放到地上,現在他渾身是血,我手探了之後發現已經沒有鼻息,也不管我怎麼大喊,也都沒有聽到老癢生氣的罵說吵死了。
‘我已經沒有任何的辦法救小家夥。’
黑瞎子的話在我耳邊響起。辦法?…辦法……我著急的重複念上幾次,在看到自己赤紅的雙手後便頓住,在愣了一會兒後,哭笑的說:‘辦法、辦法不是還有嗎!’
扯下綁在頭上的布巾,攤在地上,以老癢的血代替墨,用我的手當成筆,在手指落下的瞬間我聽到悶油瓶大喊了我的名字。
‘別畫!’悶油瓶扣著收回鞘裏的刀,像不想拔出的緊緊握著,在遠處相當憤怒的大吼,震得我的停下手。
不管是以前的人,還是連我自己,都說過妖繪師唯一不能做的事情便是畫人,悶油瓶或許是清楚這事,才會這麼生氣的對我大吼。
‘對不起……我不想再失去誰了。’雨水落入我眼中又流了下來,就算以前的警告猶言在耳,我還是動手開始繪下老癢。
"為什麼要畫下我。″
我陷於黑色的泥沼之中,四周都是反複問著我的冥音,有些是哭訴有些是激動憤怒,各種不同的情緒,問得全是我為什麼要畫人。
捂住雙耳,縮著雙肩,虛無飄渺的聲音便小了些,讓我不禁鬆了口氣,但眼角看到開始不斷冒著泡的泥沼,我害怕的不願去麵對,一直都想要避開,困住我下半身的泥沼卻使我逃不了。
看著自己的身邊,黑色不太像人形的泥人從泥沼中浮出,慢慢的朝著我這遊過來。
不斷的說著不要過來,我瞪著他們忍不住哭了,身體被這些黑東西給攀上之後,才發現自己始終無法推開他們。
在要被埋沒時,我彷佛又一次聽到以前那個人告訴自己不能畫人,小時天真的自己隻是很單純的問著為什麼。
那時就算被揉亂了頭發也覺得很開心,想起他那時回答我問題的話……
‘因為我是個人……’
對不起……
我抱著頭,身體卷縮成一團,反反複複的對著那些冥音道歉。
當我驚醒過來,已經嚇出一身汗,看著正上方的床鋪頂,我愣了許久才認出這是我的床、我的房間,而我身上已經被清幹淨,該包的傷也包紮好,房裏沒有其他人待著,屋裏屋外都很安靜。
我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回過神,已經太久沒夢到我像小時後一樣,無助的哭著向夢中的東西道歉。
‘老癢!’我驚嚇的坐起身,想起自己畫了死去的老癢,很想去看老癢的情況,我卻在這時又怯步,無力的又倒回去,看著自己的手,苦笑的遮掩住雙眼。‘他娘的…我還真的畫了。’
或許連老癢也會恨我一輩子,以那種方式活下去,說不定死去對他們來說會更好。
‘喵嗚呀啊啊啊!’雜混著人語跟貓叫聲,奇怪卻又淒厲,嚇得我坐起身往外頭看。
自己隻認識一隻會叫這麼奇怪的貓,也想起那時七煞為了救我,被夾符的卷軸給炸傷,擔心它情況的走出房門。
一出去就先看到非常顯眼的七殺,它龐大的身軀快占滿我的小院子,沒看到七煞,卻一直聽到它的哭叫聲,我疑惑的看正臥著的七殺,它的一隻前肢壓住東西,並用另一腳的肉掌狂搧,我這才發現它正在打七煞的屁股。
淒慘的哭聲讓我覺得七煞很可憐,而七殺也不管我的勸阻,打足了次數,就挪開壓住七煞的腳。
‘喵嗚……’七煞痛到渾身發抖,一時間似乎也動不了,在七殺舔了舔它背後的毛時,七煞又嚇一跳的叫出聲。
"居然連毛也被拔!下次敢再亂跑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