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才剛說完沒多久,七殺就咬著七煞的脖子,以叼著露出勝者的姿態,七煞也從原本拚命的掙著四肢到最後無力的垂著。
七殺帶我到貓村的最頂處,以為那邊會是荒蕪一片,或是隻有一兩間破爛的小屋子,但沒想到入目的卻是座用青磚灰瓦砌成的四合院老宅子。
黑貓沒推開宅門進去,利索的跳到灰瓦上,就直接翻進老宅子,我跟悶油瓶對看了眼,便由他推開生灰而變黯淡的紅色宅門。
從東南角的宅門走進去看,一瞧便知曉這是小四合院的格局,口字的中心有小小的庭院,青磚鋪成通道連接各房,南房這邊有三間,屋裏頭的擺設都很完整也被破壞,隻從窗欄上生的一層厚灰看出這裏已經很久沒人來清掃。
我沒急著到處去找先進來的兩隻貓,看著南房這邊的一間書房,不知為何有了想一探究竟的衝動;是間普遍能見的書房,但能看出這兒的主人是個好學之人,木架上放滿許多的書卷,且書目雜亂,像我這拿了本治國之道的書,悶油瓶就翻出一本講訴聊齋鬼怪的雜書。
沒找到什麼特別的,隨處看著就忍不住想七殺到底要我們來這做什麼,問了悶油瓶他也答不上來。
‘應該不會是因為老癢的事吧?’我說,悶油瓶便投來不解的眼神。‘老癢之前不是夾了不少公貓的那處,還釀成了酒……’雖然沒實際開來確定,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而且看七殺那種氣勢,應該是這貓村的村長不會錯,你說它不會是要替那些公貓跟我討公道?’
悶油瓶搖了頭說:‘沒開就扔了。’
‘聽起來死無對證了。’走到擺桌案的地方,發現書房主人所用的文房四寶都是上等貨,光筆的筆杆就是用玉做的,桌上還壓了一張還沒寫完的信。
還沒細讀紙上的內容,就被行雲流水的書法字給吸引,我立刻拿起來紙仔細的看著每一字,想從每一筆的勾勒撇畫找出熟悉的字跡,看完這張,我又翻著抽屜、櫃子看有沒有其他的信帖,最後在一個古樸的木盒找到一疊信。
信外頭的署名讓我的心頭一顫,才剛要伸手去碰,腦子裏響起的話嚇的我馬上蓋起木盒。
"要拿就拿走,因為這不會再有人來。″七殺不知何時蹲在書房的窗欄上,原本咬著的七煞也不知去哪,一雙碧綠的貓眼正盯著我手上的木盒。
‘……這裏之前住了誰?’
"你有答案了,不是嗎?″七殺冷冷淡淡的說完,便跳下窗欄。
‘七殺!’我連忙出了書房跟上去,連經過悶油瓶時,他喊了我我也沒有停下來搭理,七殺穿過庭院,直往北屋中間的主屋去,在入門前七殺突然停下腳回過頭。
"那個解子揚說的話我可以不在意,但要真幹了……就別怪我,妖繪師。″
‘好,會轉達的。’我勉強的露出笑容。七殺無形中放出的殺氣,頓時有如坐針氈的緊張、壓迫感。‘但我想知道,我遇到的貓妖,有人說是猞猁,那也是這村子的嗎?’
"這沒有會化人的妖,猞猁與我們無關!″強勢且直接了當的說。
我應了聲,當是有聽見。看來貓類的這妖怪比我想的還要複雜,一族一族都有不同的特性,七殺這的,似乎以一般貓居多,幾乎沒有看到跟七煞一樣會說人話,而七殺雖然力量強悍,但它似乎說不了人話,隻能將自己想直接丟進要聽的人的腦中。
但如果猞猁,各個都能化幻成人,那也很糟糕,想捉出它們可能得費一番工夫……
"城西出的事,應該跟它們有關。″
黑瞎子提過,發情的猞猁會將人叼回窩裏強交尾,那城裏消失的人就有了解釋,但出現的那些被屍幹的屍身又代表什麼?如果猞猁能把這麼多人叼回窩裏,到現在還沒被發現,那這樣任意丟屍曝露蹤跡,跟猞猁謹慎的性子有些出入。
跟著七殺進了屋子,在北屋的房間原本應是要給輩份最大的人住,而這原來的主人卻將這改成了廳,格局大小也比另外兩間來得要大;雖然這宅子隻是小的四合院,但看得出在布置上也費心思的在打造,地磚上鋪了價值不斐的地毯,兩邊各擺了數張的檀木椅跟桌,排得整整齊齊,而在正對著門,北方的主位也放了一對檀木椅跟一張桌。
看得出這裏曾招待過不少人,而且還是頗有來曆的一群人,就算桌椅都生了一層厚灰,毯子也髒了,但這些擺到古董店裏去賣,肯定能得到不錯的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