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離開望月村後,我就沒有再碰到淩寒的機會了,也不想去跟文錦還是到吳家那打聽,既然現在能暫壓住冰花,那剩下的就是順其自然。‘我沒想到你會關心這事,不過應該不是在擔心我吧。’
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黑瞎子聳肩回我的表情,讓我覺得太坦率也挺惹厭的。‘如果小花是淩寒的話……你會怎樣?’
‘小家夥會找到更好的琴師。’笑。
黑瞎子沒直接回我的問題,但他咬著煙嘴時的囂張一笑,讓我忍不住替小花擔心起來。‘希望他們不是同一人。’
或許把悶油瓶這張臉看久了,真的能從他那沒什麼表情的臉中看出些什麼,所以從他看起來似乎比平常更加憂鬱的樣子,我隻能猜到他有事情悶著。
悶油瓶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想理我,卻還是安靜的跟在一邊陪我到處晃,但不得不說這是種很掃興的感覺。
最後我歎口氣,直接在大街上停下來,來往的路人還險些撞到我。‘小哥,你在煩什麼?’
他倒是愣了下,像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的問,正眼瞧著我時卻又什麼不說。
‘還是有什麼想問的?’我又繼續的走,想著如果他再不開口,自己也不想管悶油瓶現在到底在悶些什麼。
悶油瓶的手伸到我麵前,我不解的看著他手上那根新買的糖葫蘆,想不通他這是什麼意思。
‘給你。’糖在我麵前晃了幾下,像要我快點接下,我疑惑卻還是接過手。‘讓我問你三個問題。’
手中的糖險些就因他的話滑掉。‘這串是我買給你的吧?’我哭笑不得的說。三個問題用三粒甜果子換……如果都這樣,文錦姨那邊會倒店吧。
‘你給我了。’
很想跟他說不能這樣算,卻又覺得有趣。‘好吧,我視問題回你。’咬下第一口。
‘你們為什麼是共犯?’
硬吞下果子跟糖衣,把我的喉嚨刮的很痛。不意外他會對這感到好奇,但被問到還是不知怎麼回答。‘是什麼事我不想說。’
‘……嗯。’
我邊吃著果子邊偷瞄著悶油瓶的反應,突然發現自己對他有些失落的反應很沒輒。‘怎麼說——我當妖繪師唯一不能做,也是絕對不能做的就是畫人,那時是黑瞎子阻止我,所以我同意他說我們是共犯……再多,我是不會說的。’
他點了頭,沒再追問下去,但他第二個問題,讓我在啃第二粒果子時,差點全咳出來。‘…什麼…?你說誰?’好像聽到悶油瓶咬牙的說那家夥!
‘淩寒對你做了什麼?’平淡的重述一次。
‘沒做什麼,別去理黑瞎子他說的瞎話,你如果一直在琢磨他說的每一句,那肯定會讓你多到睡不著。’我將最後一粒果子咬到木叉的最上頭,在悶油瓶想開口說話前,拿糖果子抵在他的唇上。‘最後一題欠著。’
能感覺到悶油瓶嘴微動,最後咬走木叉上的糖。
‘甜嗎?’我笑問。
悶油瓶咬了一半後,微皺起眉,將拿在手中的另一半塞進我口中,出手出的我措手不及,大半的果子少了糖衣含在嘴裏,酸味很快的就漫延在口中。
‘有些酸。’悶油瓶慢條斯理的舔掉手指上的糖液。
我捂著嘴,才沒在大街上把東西給吐出來。
他娘的!糖葫蘆的果子為何要用這麼酸的梅棗來做!
為了方便逛街,我差人把悶油瓶手上那一大箱的畫軸給先送回鋪子,雖然他拿起來似乎毫不費力,但逛起街,光看他拿一大箱的東西就覺得礙手礙腳。
看到前麵的街巷圍了不少人,讓想走過去的人都得繞個大彎,我正想從人縫中看個究竟,在聽到熟悉的大嗓門,跟顯眼的豐厚身材,就立刻讓我停下腳,勾起悶油瓶的手臂,拉著人要走回頭路。
‘小哥,我想今兒還是不大適合出門,我們還是回去窩在鋪子裏比較恰當!’
悶油瓶回頭望,似乎想知道我為何想掉頭就走,我才剛想要跟他說別望了,就聽到那響亮的嗓門喊出我不想聽到的話。
‘那不是天真吳邪嗎!見到胖爺了怎麼還不來聲招呼!’
我實在很好奇,胖子是怎麼從重重的人群中,在雙方都還沒正眼瞧到對方,就發現掉頭準備要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