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應該不會在我不在的這幾天餓死吧？’
我瞪著毀掉的字畫，忍下在剛一瞬間想大叫的念頭。
其實自己並不是很喜歡接這種像抄寫萬言經文的工作，因為寫壞了就是壞了，也補救的餘地都沒有。
我擱下筆，對無心的王盟笑了下，但這一笑也讓他知道大禍臨頭，丟下幾句就趕緊溜出去。
‘怎了？’悶油瓶從屋內來到鋪子這，隻看到王盟跑掉的背影。
‘沒什麼，隻是要放他假而已。小哥，怎麼連你也一臉驚訝的感覺。’雖然表情沒什麼變，但還是看的出訝意跟不解。‘明是那家夥說再不休息，就會去一頭撞牆死。’
‘嗯。’
覺得有黑影擋住光線，我往上一看就見到悶油瓶靠過來，不解他為何突然靠這麼近，臉就被他用手抬起，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被親了下。
很輕、沒一會就分了開，悶油瓶離很近的盯了我一會，就張口咬了我的嘴一口，有些舍不得分開的吮了下。
‘喂’下唇傳來微疼，我這才覺得臉有些熱起來。‘大白天的還在鋪子這。’
悶油瓶笑得很輕、很難以察覺到，伸手揉了我的發頂。‘沒人。’
想起王盟最常跟我抱怨說他常被悶油瓶給瞪的事。
見悶油瓶說的認真，我卻不懂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有這種念頭，隻因為想保護我？但又為什麼這麼想保護我。越想就越得不到能解釋的答案。
感覺悶油瓶隻是很單純的就決定那樣做，很簡單的這麼想，卻又有很強的力量；單看一地死傷的妖怪，如果不多加製止，他以為絕對會成為妖怪畏懼的對象。
對人來說，悶油瓶或許會是必要的存在。
但死了太多的妖，卻又讓我煩悶起來，有些想避過悶油瓶探詢的眼神，更想要屏息不去聞到這濃濃的腥味。
‘吳邪，你不高興？’
聽起來已經是肯定的在問我了，我苦笑下，沒辦法跟他說沒什麼。‘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妖是什麼，為什麼要你別濫殺它們，或許也隻有我會那麼認為。’
‘教我，我會學。’
‘你…你太認真了。’我因悶油瓶的話頓了下，最後失笑的說。對他招了下手，要他彎點身，扯起自己的袖口，把他臉上沾到的血給擦掉。‘現在隻要知道別濫殺就夠了，其他……有機會再慢慢教你。’
‘嗯。’
很淺，但我還是注意到悶油瓶的笑意，笑起來真的好看到讓我擦血的手僵住，我緩緩的收回手，把自己的動作搞得很像在擔心悶油瓶這難得一見的笑，會因為我驚擾到而消失。
悶油瓶的笑很快的消失，換成沒什麼表情但看的出是在疑惑的樣子，自己才剛想要開口，一道極快的黑影刷過悶油瓶的頭頂，我還沒反應過來是發生什麼事，就聽到不遠處傳來很淒厲的鳥叫聲。
‘耶？！’立刻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一隻老鷹，有力的鷹爪緊攫住一球黃色毛絨的東西，搭著驚慌且拉長的嗶叫聲，老鷹捉著小畢方直飛雲霄。
‘那、那是小畢方嗎！’一直把悶油瓶的頭頂當成巢，反而讓我忽略掉他的頭上多出一撮黃毛，現在被鷹給捉走才猛然想起它的存在。
悶油瓶點了點頭，沒什麼緊張擔心的樣子，反而隨手撿起一塊石子，就朝天上的鷹用力一射，我看著飛遠的小石子消失在視線中，接著老鷹就被打中羽翅的歪斜墜下。
看著那隻白身黑翅的老鷹似乎昏過去的掉下來，瞧著那鷹的樣子就越覺得眼熟，身邊好像有人也有養一隻跟這長一樣的老鷹。
‘嗶……’小畢方好不容易才從鷹爪裏逃出來，跑回到悶油瓶的身邊，他卻不怎麼搭理小畢方，反而先看起昏過去的老鷹，讓小畢方在一旁幹跳著，跳到連我都覺得可憐了。
‘小哥，你別這麼不理它，怪可憐的。’我捧起著急到又燙又熱的小畢方，如果不是它愛黏著悶油瓶，不然留在身邊當暖手爐真的相當不錯。
‘握住。’連同我的手把小畢方給包住。‘天氣冷。’
感覺到手中的畢方又掙紮下，但沒一會就安份的當起我的暖手爐，很快的就驅逐我兩手心的冰寒；手背讓悶油瓶給捂著，也變得溫溫熱熱的。
‘打擾了…兩位，’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回過頭就看阿寧站在我們的後頭，在看到她的表情，原本想要喊出口的阿寧小姐全哽在喉間。
她衣上的大紅牡丹如火一般在燒，搭上她冷豔的一笑，就讓人心生畏懼，不敢靠近正在怒火中燒的她。
‘能告訴我是誰打落我的鷹？’微抬起白晰的右腿，隨時準備因為我們的回答踢出。
‘呃……’等等悶油瓶你先別急著想要拔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