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知道樁屋的路要怎麼去嗎?’我挑了個攤子,含著木片困難的將含糊的話說清楚。
當我講出樁屋兩字時,攤位的老板明顯的有了變化,卻又馬上隱藏住,開始上下打量起我來,我見他這樣子,大概也能猜到對方不會隨便告訴我,如果說了或許也隻是要把我引到其他地方去。
‘愣小子你想去樁屋?’攤位的老板像要確定的問,咧嘴露出掉落的牙的笑容看起來相當不懷好意。‘那兒的布質不好,去別家都勝過那家啊,要我介紹其他家給你嗎?’
‘不用了,我跟那的老板認識,也說好會賣我些特別的料子。’
餘光上方飛過一道白影,我立刻抬起頭看向前方的屋簷,一隻羽翅的尾端黑白分的鷹靜靜地停在那,赤紅的鷹眼居高臨下掃視下麵的一切。
‘不過,’我盯著那隻鳶看,突然改口說讓攤位老板愣了下。‘我似乎找到去樁屋的方法了。’
他回頭看我到底在望什麼,一看到白身黑翅的鷹便一臉明了的樣子,而正展開一邊的翅,歪頭用喙整理羽毛的鷹,很敏感的發現有人類的注意,立刻發出似淵的鳴叫做警告。
而後展開振翅,弓著鳥身往後飛退了些,便迎著風飛往其他的地方去。
‘看來你也不是什麼愣小子。’回過身,攤位老板一臉自己竟然看錯眼的表情笑著自己。‘快追上吧,那位小姐的鷹可不會等人!’
‘我知道。’
話雖這麼說,要我追上在天空自由飛翔的鷹,自己現在體弱不說,光現在是市集最熱鬧的時段,要通行無阻的衝過去是不可能的。
我盡力的跟上,不要’讓那隻鷹離我視線太遠,當我喘著氣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一般人較少進入,巷道雜亂的地方。
而鷹則在天空盤旋兩圈,往對麵的街巷飛落,我立刻往巷角跑去,人還沒跑出那條路,就先看到那鷹停歇在一個女人舉起的手臂上。
那人離我有段距離,還沒看清楚,鷹便突然的振翅高飛,我的目光被鷹給引開了下,那位女子就從那地方不見蹤影。
我愣了下,慢下腳步停在巷口,四處張望想找到她的身影時,身後傳來有東西輕微的落地聲,我回過身看,就感覺有東西夾帶風勁的往我臉上掃來,還來不及伸手去擋,想也不想的大喊了聲:‘阿寧小姐!’沒感覺到痛,側臉一看,一條白晰的長腿就停頓在我的臉頰邊。
黑布條連同皮靴纏繞在小腿上,因為距離很近,所以我能看到布條間夾藏的刃片;我的背貼著牆,不敢做出其他的舉動,因為我清楚,眼前這位女子如果想動手,就絕不會留情。
她有張冷豔漂亮的外表,烏黑的頭發紮成給人俐落的發型,穿著對襟盤扣的無袖上衣,衣料的左肩上鏽了朵開得張狂的大紅牡丹,領口的扣上扣了幾個,大開的衣口露出白晰的鎖骨,跟引人暇想的胸線。
而墨黑開邊衩的長裙,因向我踢出一腳,裙子落到一邊,長腿幾乎可以一覽無遺。
‘你是誰?’阿寧維持著相同的姿勢,不在乎身為女子,卻讓男人看見自己的腳。
反而是我尷尬的將目光移開,接著我吐出口中的木片,恢複原本的樣子,有些無奈的說:‘是我,阿寧小姐。’
‘吳邪…’阿寧這才放下自己的腿,連帶的收起冷冽的殺意,但整人的感覺還是有些冰冷。‘來買布?’
不見春光外泄我這才鬆了口氣,阿寧的樣子剛好跟我喜歡女子的類型有些近,所以每次見到她的動作,總讓我有些不好意思跟尷尬。
‘我想買的,隻有你們樁屋才織的出來。’笑。
樁屋,就是個賣布的小鋪子,但看放在架上一匹匹的布,並沒有做得特別好的布料,有的隻是一般常見的,而比一般布莊再特別的是,鋪子裏還有幾位老婦在織布,一條條錯綜複雜的絲線,依著相同的織法編出一緞緞的布。
‘外頭的生意似乎不大好。’我看了下,屋裏就他們幾個,而沒有半個客人進來買布。
‘不好?那你算什麼?’阿寧回頭問,嘴角一勾。
‘你明知道我要買的是不同的東西。’我苦笑的說。
冷豔美的阿寧,當露出難得的笑意時,那種豔的感覺就會更多,也讓我的心顫了下,很喜歡但同時也是種危險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