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又再一次的見到踩騰在雲霧中的黑麒麟,又一次的因他給自己的震懾而失去了判斷,很想拿起墨筆畫下,很想親手去觸碰那純黑的毛紋。
這麼想著,手也已經伸出去碰臥伏中的黑麒麟,具有靈性的神獸隻是抬了起身,就讓自己摸到在夢中一直撲了空的身軀。
‘吳邪!’胖子的聲音如響鍾一樣,驚醒失了神的我。
這才發現原本在眼前的黑麒麟已經消失無影無蹤,而自己的手則穿過牢籠的鐵杆縫,手掌貼在某一個人的臉上。
‘咦?’
從麒麟變成人,一時讓我無法反應過來,甚至連貼在人家臉上的手都忘了收回來,事後想想,當下會那樣,或許是驚訝於那人的眼神跟夢中的獸眼一樣漆黑有神。
像能吸住人的目光一般。
而他還有一頭久未修剪,而留垂到地的黑發,披頭散發、衣服破爛,活像個野人一樣,隻有那雙眼睛看得出他並沒有放棄掉活下去的念頭。
不知為何,又聽到胖子又急又緊張的叫喊聲,叫喊著我的名字,等我反應過來,沒收回來的手就被籠裏的人繞上鐵煉,又緊又疼的把我往籠子拖,讓我活生生的撞上鐵籠。
也不知道胖子對籠裏的人做了什麼,我隻聽到對方悶哼一聲,纏繞在手臂上的鐵煉就縮了開,而我則無力的往後跌坐,失神了好長一段時間望著同個方向。
望著那個人,已經沒有方才突起的殺意,而是靠著籠的另一邊,閉目養神。
我喘著身,現在才驚覺自己的心髒跳動的相當快,全身陷入一種發顫的狀態,愣愣的低頭看著右手,衣袖以經被扯破,裸露出的手臂正流著血,如果不是胖子救了自己,恐怕這條手臂會就此賠了上去。
不知道有多久沒因事物而產生恐懼,就連在畫妖時也沒這種心髒要蹦出來的驚慌感……
‘…胖子……’許久才找回說話的能力,喊回不斷咒罵的人。
‘幹啥啊?’
‘這個人……我買了…’說了連自己事後想來也會不敢相信的話。
胖子處理事情的速度也相當的快,幾乎讓我沒有反悔的地步,買人的錢已經付出去,手裏則多了一份屬於這人的賣身契。
有些頭疼的站在賭場外頭,手中還抓著綁人的鐵煉,不知道胖子是太看得起自己,放我跟這個我根本也打不過的人走一起,不是跟老癢老說很擔心我之類的話嗎!
回過頭,第一眼就看我當成野獸的男人,從放出來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眯著眼仰看天空的太陽。
應該是有段時間沒見到陽光了吧?
我歎了口氣,想著這回就當銀子丟進坑裏算了,放掉手中牽人的鐵煉,拿出胖子交給自己的鑰匙,替男人解開鎖住雙手的鐵銬,彎下身也把腳鐐也解開。
‘呃……那就這樣。’一時間不知該對眼前的人說什麼才好,猶豫了才伸手去拍比自己高些的肩頭,想著這人大概不會再被人口販抓住了。‘我先走了。’
我邊走邊低頭看自己的右手,已經被胖子塗了一堆治創傷的藥,黏膩的感覺跟奇怪的顏色看起來怪惡心的,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洗掉重上一次藥。
一會,我才注意到街道上路人投來的目光有些怪,愣了下後猛然停下腳步回過頭,自己剛放掉的男人竟一個跟在身後,見自己沒再走,他也沒再前進,隱在披散長發下的雙眼似乎正注視著自己。
這樣總不可能是走同一路的吧?因為我走多快,那人也跟多快,一直維持在三步的距離,就像甩不掉的尾巴一樣。
我皺緊眉,往他的方向靠過去。‘這位小哥,我已經放你自由,可以不用跟著我走。’
男人低頭看著我,沒有表情的臉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沒有回應,我也不打算等他講什麼,沉默幾秒後我就邁開腳步走離,很快的繞過街角,趁那人還沒跟上來時,向上一躍,抓住邊緣,翻過別人家的院牆。
跑幾步,確定男人沒有跟著翻過來,我才慢下腳步,算著離晚上要去花街的西處還有多久,這段時間到底能做什麼給摸混過去。
回到自己的鋪子,也不知道王盟又沒有顧鋪子幫我賣掉幾幅妖物圖。
‘老板——’
我才剛開口要喊人,王盟就先喊著我並且還拿著掃帚從裏頭衝了出來,那種悲憤的神情,一瞬間讓我以為這小子打算將我這老板掃出門外。
我側了身,腳尖掃偏王盟的一腳,讓他猛然往前顛了幾步,很勉強的穩住才沒摔倒。‘做什麼拿著掃帚揮來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