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青瀾贈予葉小天七枚美玉吊墜,玉是真的,不過其所代言的王族威望自然是假。
見葉小天竟信手掏出黑玉,那幾人倒是一愣,又瞪著小天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在摸不清對方底細的同時,隻得訕笑著敷衍道:“這位小爺,姑娘們的事兒也不是我們幾個兄弟說了話就算的,要贖人好辦,您還得跟我們去一趟拍賣會,尋了規定辦事。”
“好說。”反正不見正主兒想要帶人走幾乎是不可能的,葉小天麵帶微笑隨著幾人往深巷中走去,對那位年紀約在十四、五歲少女投來殷切期盼般的目光視若無睹。
沒入人山人海,那幾名善於阿諛奉承的走狗們特地將葉小天帶往最前端,給了個座位不說,還奉上了茶水。
這天兒也不熱,華燈初上的時分本該是頗有幾分寒意的,可葉小天為了擺氣派,故意掏出一把山河扇來,有一下無一下地扇著,明眸流轉,很快看見旁邊走來一人,臉上堆滿笑容,在他身旁空閑的酸枝藤椅上坐了下來。
“這位小爺,敢問今個兒你是專程來替你家主子尋芳問柳呢,還是偶然路過?”就好像隨便閑話家常一般,旁邊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家夥眯起雙眼,笑得牙齒漏風。
葉小天瞅了他一眼,‘唰’地一聲收了折扇,翻出一隻茶杯,自斟自飲,故作漫不經心環視四周,淡然道:“有些話,不該問的別問,說多了對你我都沒什麼好處。”說多了,可就要露餡了,當然是玩深沉比較好。
“嗬嗬,那是,那是……”對方狐狸眼珠一轉,又媚笑道:“這位小爺,年紀輕輕,可看得出是個行家,可惜你來晚了一步,今天隻剩下最後一位姑娘了,你要是有興趣,過兩天再來瞅瞅?”
葉小天抿著唇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客套道:“行家算不上,主子派我來,不過是希望我多在外磨礪磨礪罷了,我又是個軟心腸的,見不得哪家小姑娘受了委屈,這事兒好不好辦,我說了自然不算,還得多承薛老板關照了。”
方才一邊過來一邊和那幾個做下手打聽過了,老板姓薛,小買賣出生,早年間偶做生意大掙一筆,遂惡向膽邊生,又走了些門道,改行開了間‘滿堂春’。這人是禁不起唆使的,最近從貧民窟或者別的渠道弄來小姑娘貨色愈發充裕起來,對那些不願賣身的小丫頭們也懶得毒打相逼,直接拉出來吊貨上架,開個底價,玩起拍賣的行頭來,沒人要的貨色就當場焚燒了事。可別說,他這心狠手辣的獨特方式還真招攬些人來,要是遇上旁邊偶有拿得出銀子又舍不得眼睜睜看小姑娘被活活燒死的主兒,偶爾還真能大掙一筆。
“好說,我們生意人嘛,做的都是照章辦事的小本買賣。”對方也不含糊,奸笑著一口答應:“都是些小丫頭,皮薄肉嫩骨酥的,便宜得很。”
瞅瞅,做菜的詞兒都出來了,還真不當這些女孩子是人在賣呢。
這會子功夫,方才那小姑娘已經被縛了手足吊上前方高約三米開外的鐵架子,架子下麵重新堆上柴火,接著,一陣銅鑼聲響,前方負責主持場子的瘦高男子舉起雙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接著介紹道:“今天最後一位,小玉姑娘,年方十五,大家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都說春花秋月無限好,那春花就好比少女婀娜多姿,那秋月便仿佛佳人回眸一笑,其中千嬌百媚處,自是叫人銷魂難忘。”稍稍頓了頓,又接著胡編亂造道:“這位小玉姑娘,自幼沒了父母,我們‘滿堂春’薛大老板仁至義盡,從小資助她吃穿住用,到現在,姑娘長大了,自然也該是她回報恩人的時候了。”環視眾人,故意重重咳嗽兩聲,伸手比出一個三:“打折價,三十銀精靈幣!”
三十銀?葉小天暗自掂量了掂量,這個數,於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可是,想想啊,古代賣兒賣女尚隻需數百銅錢,一銀幣能買好幾個孩子了,這女孩兒雖是處子之身,可年紀幼弱,又沒有經過才藝訓練,八成是大字也不識一個,犯不著這麼貴吧?
不過,呃,很奇怪自己去和服裝設計店做設計居然能得到每月底薪100銀精靈幣的優渥待遇。看來,在這個地方,服裝設計師,特別是構思夠創意出眾的服裝設計師,十分走俏,屬於地位十分尊崇的行業之一,而貧民窟出來隻會供人驅使、奴役的小丫頭們則顯得毫無價值,對他們來說,充其量不過是男人的玩物或者下等仆婢罷了。
不過,三十銀的價格,沒人要的話,這孩子可是要當著眾人的麵活生生地被燒死的……就這個意義上來說,確實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