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靜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人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她緩緩挪動身子,靠在潔莉的大腿上,雙眼盯著天花板,沒有說半句話。
潔莉摸了摸曉靜的頭發,輕聲道:“阿藍有什麼不好?”
曉靜想起大男孩的樣子,忍不住臉上浮起一陣笑容,但仍是倔將道:“他不懂我們的世界。”
“有時候不懂才能互補不是嗎?”混血兒回答著。
曉靜沉默了起來,思索著這段話語。
潔莉手放在曉靜頭上,促狹道:“而且你需要他。”
曉靜叱道:“誰需要他,隻是個大色狼而已,跟所有男人一樣。”
潔莉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據我所知,好像兩次都是有人自己撲上去的,到底誰是色狼?”黃竹藍難得地躺在床上發呆,他一向很討厭躺著不動,也很討厭發呆,這種時候他多半會漫無目的地猛按電視遙控器的選台鍵,讓思緒被數十台電視節目麻痹,讓自己不需要想一些現實世界的紛紛擾擾。
他下意識地看著手機螢幕,又開始發起呆來。
“我到底在期待什麼……她已經不會回來了……”他心想著。
在維尼斯看到女朋友劈腿的殘忍真相已經過了快一個月,但他還是很難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多年的交往,兩人從大學時代聯誼認識到現在,在出國前一直都相當恩愛,雙方家庭成員間相處也很愉快,他還是搞不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但就在他想往死胡同裏鑽的時候,另一個少女的話語又在腦中冒出了出來“不會有你要的答案的”,黃竹藍忍不住淺淺一笑,心想著“對,還有這個問題。”
那一記凶猛的濕吻代表什麼,他也還是弄不清楚,女降妖師從那天起就一直躲著自己,但那股動人的滋味他沒有一刻忘記,那次不隻是兩人唇舌上的纏綿,而是心靈與生體上的解放,他還記得自己用盡全身的氣力緊緊將少女嬌小的身軀一擁入懷,右手上至今仍殘留著薑曉靜後腦勺的誘人觸感,那種抓緊她粗暴的壓入自己的美妙感覺,實在非筆墨能形容。
但失戀的傷痛仍像潮汐一樣,總是以為它退了,不過時間一到又悄悄地淹沒腳掌,把自己緩緩地往黑沉沉的浪濤中拉扯。
“什麼時候心痛的感覺才會消失……”
不管海邊的岩石多麼堅硬,仍是會被浪潮日以繼夜的磨損殆盡,他也隻期待有一天自己不用醒來覺得難過,覺得想要隨便揍一個任何路過的人,甚至想要直接開一台車去撞火車。
此時,一隻頂著淡黃色毛皮的拉不拉多鑽入他的門房湊了上來,立刻一陣熱情地亂舔,狗鼻子在阿藍臉上不斷噴著熱氣。
“阿不拉!不要鬧了!”大男孩用力把今年八歲的大狗推到地上,從後麵用力地抓著阿不拉的背頸,讓拉不拉多舒服地趴在地上,享受功夫一流的馬殺雞。
看著被自己服侍的寵物滿意的表情,他沒好氣道:“要是我上班夥伴有你這麼容易搞定就好了。”
就在他歎了口氣,準備打開電視的時候,手機響起,他本來以為會是曉靜,但一看是另一個降妖師,心裏一陣失落,接了起來道:“浩明怎麼了嗎?要出任務?”
“阿藍大哥,王叔叔不是說你還要再休息個兩個禮拜嗎?你被槍打兩個洞在身上不是?”
刑警聽到不是新案子,更顯得失落,懶散道:“小傷而已,早就好了。”
“那個,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我最近有研究出一個新東西,想要請你幫我試用一下。”
“新東西?什麼東西?”
浩明在電話那頭似乎在思索如何解釋,接著道:“可以說是一種運用靈力的道具,原理跟驅魔戒有點像。”
“是武器嗎?!”阿藍興奮道:“所以我可以進去妖界或收妖!”
“呃,不行。”
“那可以幹嘛?”刑警失望道。
“電話上有點難解釋,要講細節的話可能不好懂,你有空可以來我宿舍一趟嗎?”
黃竹藍看著手邊的電視遙控器跟地上的阿不拉,後者用著疑惑的表情看著自己,似乎在想為什麼停止馬殺雞了,他心想除了自怨自哀外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做,緩緩答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