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瑤點了點頭。
“從前有個少年,他和他的家人生活在米諾南大陸的多科爾……”淩銳緩緩地說了起來。他講述著自己的家,他的父親、母親還有妹妹。他將他們一家貧窮卻充滿溫馨的生活講述給雲瑤聽的同時,他的思緒也飛回了多年以前。
“他進了監獄。父母的死,妹妹的失蹤沒人過問,他也隻能在那個時時刻刻充滿著死亡威脅的島上苟延殘喘著。這時他遇到了一個女人,他生命中的一個愛人……”接著他又講起了自己在格裏島上和伊伊一起生活的那段過去。那些悲傷的往事在他的描述中卻充滿了溫情。這是伊伊當年給他在那黑暗中唯一的一點溫暖。
“他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就和他媽媽一起死了?”雲瑤被淩銳的故事帶入了那個悲傷的夜晚。她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那麼殘忍的事情會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特別是淩銳說道伊伊魂飛魄散的時候,她的一個想到的是那個無辜的生命,還沒降生就被扼殺在母體之中。
淩銳點了點頭,此刻他的臉上也流下了兩行熱淚。雲瑤看到他的眼淚瞬間明白了什麼,她伸出手想要拭去淩銳的淚,卻沒想到她的手卻抓了個空。
淩銳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沉聲說道:“這世界就是這麼殘酷的,那條小生命本該呼吸到自由的空氣,可卻在最後關頭跟著他的母親一起離開了人世。”
雲瑤點了點頭,不無歎息地說道:“真可惜。”
“不過這世界還是有希望的,伊伊雖然魂飛魄散了但還是有複活的機會的……”淩銳接著講述起了自己隨後尋找伊伊那些殘魄的事情,不過他並沒有提到雲瑤也是殘魄寄體的事情。
聽到這裏雲瑤臉上的憂傷淡了許多,眼睛裏也露出了一絲希望。
“雲瑤,能跟我說說你的事情嗎?”淩銳柔聲問道。
他的問話讓雲瑤陷入了沉默。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從那時起,她就知道自己應該要堅強的麵對,要保護妹妹,要聽話,要懂事……所有的要求都是為了別人。她從來都沒有為自己考慮過。她的悲傷被她埋在了心底。她不敢去觸碰它,因為那樣會很痛。
過了好一會兒,雲瑤抬頭看了淩銳一眼。他堅毅的眼神讓她油然而生一種安全感。她情不自禁地將頭埋進了他的胸懷。這種溫暖的安寧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爸爸和媽媽說是去旅行……”雲瑤說起了她父母的死,說到了爺爺告訴她,她必須堅強,她要保護妹妹……這些往事一點點地隨著她的敘述終於打開了她心底最深的那個房間。塵封的記憶中,那種傷痛如今敘述出來,卻很平實沉靜,沒有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這一切的講述和淩銳剛剛講述自己的故事時是一樣的。
隻是當她敘述到自己成年後,第一次違背爺爺的意願想要考帝國大學,然後和雲傲天一番爭執第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她的情緒有了些波動。
“我那天晚上就在爸爸媽媽的墓前哭了一晚上,哭著哭著我就睡著了。後來大病了一場……”說到這裏的時候,雲瑤突如其來的哭出了聲。她再次回憶起當年自己那種無依無靠想要向父母傾訴卻隻能貼著冰冷的墓碑哭泣的情景。
淩銳將她緊緊地摟住,用自己的懷抱給這個幼年失怙的女孩一個溫暖的懷抱。雲瑤感受著這種懷抱雖然不知道自己如何用神識來回應淩銳的擁抱,但她的雙臂卻不斷的在淩銳的背上重複著這種動作。
她抬起了頭,雙眼凝視著淩銳。淩銳看到那掛著淚痕的臉龐和那已經湊到他眼前的紅唇,腦子裏什麼都沒想徑直吻了上去。
這是雲瑤的初吻。她從失去了父母之後,一直在內心深處渴求著被愛。不論這種愛是男女之愛還是親人之愛。淩銳吻住雲瑤紅唇的那一霎那,在那幹涸的靈慧海中央出現了一股清泉。這股清泉漸漸的將整個幹涸的土地浸潤了,很快那些龜裂的土地變得泥濘的湖底。那些裂痕在一點點地彌合。
“喀喇喇!”天空中密布的烏雲中終於出現了一道雷霆。
蒼穹上點點的雨落了下來,這些雨水穿透了兩人相擁相吻的神識虛影,他們身下的岩石也被這些水滴給浸潤了。岩石上的裂痕竟然也一點點的彌合了。
這個吻持續了很長的時間,直到在他們耳邊響起“嘩嘩地”雨聲。兩人慢慢地分開,淩銳和雲瑤的神識就這麼相擁著看著這雨落在地上,這些水彙聚成了無數的溪流最終在這荒蕪的靈慧海中形成了一小片水窪。當雨漸漸停止,那些烏雲散開了一片碧藍地天空。雖然烏雲依然還很厚重,但在那藍天上淩銳和雲瑤看到了一道七色的彩虹。
太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