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從不理事的琉璃小姐也仍然有關心的事。不如砌壺香茶,對飲而談可好?”
見琉璃露出關心之色,王姝不免有些得寸進尺。
琉璃現在隻想知道出了什麼事,也懶得同她計較。
“月圓,給客人上茶。”
月圓應了一聲,很快就砌好茶水進來。
王姝揭開茶盅蓋子吹了口熱氣,卻並不啜飲。
“北大街上那家鋪子,三天前突然換了主人。這件事,琉璃小姐一定不知道吧?”
“什麼?”
琉璃強忍住心頭的吃驚。
之前她隻當王掌櫃要走,“珍季祥”維持不下去,所以可能會被賣掉。
誰知居然已經賣掉了。
那可是季家白手起家的第一家鋪子,就算是寶瓶也清楚它對季家,對季柏年的意義。
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賣掉了?
難道又是陳大當家借機報複?
“王小姐,你可知道那家鋪子是被誰買去了?”
“說來也怪。那家鋪子的新東家是誰,金陵城中竟無人知道。就連中介,也隻道是個外省的富商,姓吳。”
琉璃暗暗記在心中,卻覺得這個姓多半是個假的。
“是寶瓶做主賣掉的嗎?”
“據中介說,的確是令表妹親自畫押成交的。”
“王小姐還從中介哪裏打聽到了什麼?”
王姝放下茶盅,淺淺一笑。
“我哪裏會打聽這些俗事,隻是聽坊間傳言,那麼大一間鋪子連鋪麵帶貨物隻賣了不到一萬兩銀子,實在可惜得很。”
琉璃心中也歎了口氣。
這的確是賤賣了。
寶瓶卻為什麼會賤賣“珍季祥”呢?還賣得這麼快。
幾天前兩人相見時,琉璃也完全沒有從寶瓶那裏聽到家中拮據之類的意思。
“琉璃小姐再不著緊些,隻怕偌大一份家業都落到了別人的手中。”
王姝這樣感歎道。
琉璃看了她一眼,也笑了笑。
“王小姐真是好心,竟能急我所急,想我所想。”
“當初我對琉璃小姐的提議,至今依然有效。”
隔著茶盅上騰騰的熱氣,王姝誠懇地看著琉璃。
琉璃當然記得那個荒唐的提議。
當初盡管王姝拐彎抹角,不過她還是聽懂了:
王姝打算以讓她進端王府為交換條件,換取她的效忠和順從。
這套把戲琉璃從前也見過一次,卻是在自己的大姐翡翠家裏。
翡翠遠嫁京城的皇商周家,大姐夫性好女色,得寵的小妾居然敢對正妻翡翠無禮。
翡翠不急不憂,反倒親自又替丈夫物色了一房佳人。
琉璃那時年幼,隻道大姐是委曲求全。
後來才知道,翡翠利用新妾的美色將丈夫的心從寵妾身上奪走,再引兩個小妾相鬥,最終不動聲色將兩個小妾都除掉了。
王姝在琉璃身上打的,也正是類似的主意。
她冷冷一笑,再次拒絕:
“我一個商戶女兒,何德何能能供王小姐驅使?王小姐還是另請高明吧。”
“琉璃小姐誤會了。我隻是……希望他能開心而已。”
提到端王,王姝的眼神都變得朦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