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
小八看著她,卻並不像從前那樣咄咄逼人。
“也好,終於知道害怕了。”
他的嘲笑宛如歎息。
“別再同我打啞謎了!”
琉璃的一隻手撐著桌角,一點點朝籃子移過去。
“你到底想要什麼,索性清清楚楚都說出來。無論要錢還是要其它都好商量,趁早收手或許還能平安。”
“趁早收手?”
小八的手拂過她的臉頰,流連不去。
“對我來說,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他的聲音突然充滿沉痛,聽得琉璃也不覺心中一酸。
突然就被他感染得非常難過,幾乎要流出淚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告訴我麼?”
小八沒有回答,隻是突然扣住她的手腕。
“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收手!”
說著,他拽著她就要朝外走。
“不,我不能離開這裏!”
琉璃扳著桌角,用力掙了一掙。
若是以往,以她這點力氣根本不可能掙脫小八的鉗製。
可今天她不僅掙開了,還推得小八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
“不走?你難道以為聽肅王的就安全?”
小八的聲音裏難得充滿怒氣。
“他要是真有意保你平安,昨日就根本不會鬧出那樣的紕漏!”
“你……果然知道昨天在密室裏發生了什麼。”
琉璃背靠著桌子,聲音有些顫抖。
“所以,不是瀲灩,是你的靈衛對麼?”
因為靈衛受了重創,所以今天的小八才能被她這樣輕易地就掙開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小八的靈衛所發的光也是青綠色的。
“難怪她知道去哪裏取我的珠釵。”
端王從未進過琉璃的臥房。
相比之下,小八或是小八的靈衛對那間屋子可就要熟悉得多了。
“其實在下元節那晚製造幻象迷惑我的也是她吧。”
琉璃歎了口氣。
昨天她就覺得那邪靈的口氣非常熟悉,還有那讓她動彈不得的綠色藤蔓也是。
“那時候你騙我說,你的靈衛已經沒有那樣的能耐了。可是我後來怎麼想,不願見我與端王有牽扯的人隻有那麼幾個,其中也隻有你才會驅靈。”
靈衛哪有愛憎,當然是聽憑主人的意誌行事。
“隻是我想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計劃?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為什麼要把事情弄得這樣複雜?”
“你不用想明白,隻要跟著我走就好!”
小八說著,又來抓琉璃的手。
琉璃閃到一邊,雙手抱著繡線籃子擋在身前。
“你要帶我去哪裏?”
“徽州。”
“徽州?我去徽州做什麼?”
徽州離金陵不遠,但是季家在徽州一無產業,二無親戚。
“我已經置好田產房屋,你去了那裏自然衣食無憂,也有人伺候。”
小八看著琉璃一臉警惕的模樣,苦笑了一下。
“你放心,我並不是要打你什麼主意,隻是想讓你遠離這些是非。”
“你是說,讓我隱姓埋名住在徽州,從此不再是季家的琉璃?”
“如今的季家,你還留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