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裏鋪,一望無際的深山老林子,因其到漠河的距離有四十裏路,故此得名。
上個月,這裏多了些慕名而來的遊客,多是一些探險家,登山愛好者,或是愛旅行的驢友們。
他們來這目的很簡單,在這段時間,四十裏鋪能看到北極光。
其他時間,這裏除了我以外看不到其他人。
這裏有個雷打不動的規律,按照我的經驗,9月下旬會降雪,今年感覺要提前一些,封山對我來說,意味著今年勞作的結束,外麵的人進不來,裏麵的我也出不去。
村前有片淡水湖,常年結冰,一個天然的滑雪場,我就住在滑雪場邊上,主要是方便管理。
村落四周茫茫林海,白雪覆蓋的山林裏有著很多野生美味。
這裏除了條件艱苦點,其他的都說得過去。
也許是我已習慣的原因,我覺得都挺好的,沒有多少煩心事,生活節奏慢,風景也不錯。
我叫陳澤,27歲,在部隊的時候還挺帥的,一到這裏,就不行嘍,常年在林子裏打獵,風吹日曬,遊客說我看起來有30。
至今仍是單身狗一枚,孤兒,沒錢、沒房產證、沒關係、三無青年,對了我有車啊!
還有司機呢!
這算是我的優點。
我身體強壯,雖然看起來幹巴巴的,但是強壯!
我是四十裏鋪黨支部書記,村委會代表,婦聯主席,兼職農家樂老板,兼職村長、治保主任。
對了,我還是向導、廚師。
說了這麼多廢話,其實說白了,這裏我說了算,除了采摘鬆果,我的主要生活來源就靠著近年來興起的觀光旅遊來維持。
緊了緊軍大衣,戴上貂皮帽,我變身一名老獵戶,扛著一支俄製ak47,帶著一條健碩的果子狸,果子狸是條獵狗,是我的司機,我的保時捷牌木爬犁,就是果子狸在負責。
我們的任務有四樣,劈柴,喂狗,周遊世界。
其他人都走了,出去打工的,嫁了人不回來了的,最後這裏就剩我和果子狸。
我想走也沒地方去啊,說起來真倒黴,也怪自己笨!
退伍後我被一女網友忽悠,所有的退伍津貼,加上兩戰友借的二十多萬,全搭在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四年前,我從蘇北坐了兩天綠皮火車,冒著白眼,帶著大煙囪的那種老火車。
轉車步行,搭毛驢車,曆盡千辛萬苦被女網友帶到了這裏,那是一個東北小娘們,
長得水靈靈的,和她爹是這裏的住戶。
到這我就後悔了,一看這荒山野嶺的,當時就打了退堂鼓。
可晚上,小娘們偷摸的鑽到了我的炕上,哥們當時就拿出士兵守責背了一遍,可小娘們長得太水靈,我一時沒把住,犯了葷戒,一高興被這小娘們灌了杯酒,就抱著小娘們樂嗬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頭暈眼花,一開始還以為是這邊的燒刀子勁大,可後來,等我大早上的醒來,渾身就剩一褲衩。
帶來的包都不見了,我當時就懵了,穿個褲衩就跑了出去,可是深山老林子,就剩條半死不活的狗。
想死的心都有過,後來一想,死了浪費土地,欠著戰友的錢,得想法子還了錢再死!
窮則思變,於是想到了辦個農家樂,先把因承包林子,而被忽悠的錢給弄回來再說。
這裏其實沒人管,不通路,管事的們可不來這裏。
去年年底,帶著一袋鬆果,就去市裏給兩戰友打了電話,沒錢不能不吱聲是不是。
虧得自己臉皮厚,兩戰友在我拿祖宗發誓後,這才放了心。
那感覺,穿個破大衣,大冬天的,走在大街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看啥都想吃,可兜裏的錢都有用處,有錢不能吃,真酸爽!
在路邊等了半天,賤賣了鬆果,找了個網吧,嚐試著發了個貼子,介紹四十裏鋪村,一番吹噓,說在這裏每天都能看到北極光,我還是很仗義的,隻是加了每天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