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莫文峻的氣息徹底消失在棲梧院中,雲傾依舊站在花廳久久沒有動作,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麼感覺,她很感激莫文峻帶來的溫暖,但此時心中的平靜早已被他的那番話打亂,就想一顆石子投進平靜已久的死水,突然漣漪蕩滌,陌生而又詭異。
李紀清負手站在永王府後院的竹樓上,身後菱形的竹製茶桌上放著那個裝著白色雪蓮花的水晶禮盒。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個傻子似的真聽了巴卓的話跑去天山頂采花,也不知道為何離開幾天回京第一眼竟然想立刻站到她的身邊,看到她的容顏,聽到她的聲音……
李紀清知道自己這一係列的動作和“想”意味著什麼,他自製力想來很好,不過在這件事上,李紀清經過短暫的思考,認為並沒有抑製的必要。
可是對於雲傾和席銘的那段對話,他不是有意卻的確聽得很清楚,作為一個地道的無神論者,借屍還魂這樣匪夷所思怪力亂神的事讓他立刻接受還真有些困難,但是不相信,他要站在一個怎樣的立場去拒絕相信?人家本來說話的對象就不是他李紀清,再說,雲傾身上一係列難以解釋的現象,例如小小年紀如何會有如此高深的修為,冷靜的頭腦,精準的判斷,熟練的隱匿和跟蹤手法,他所能查到的關於她的所有事情,全部都事出無因,這又該作何解釋……
轉身拿起桌上的水晶盒,取出雪蓮放於掌中端詳,眼前閃過他們二人獨處的片段,她似乎總是帶著笑,玩世不恭抑或漫不經心,有時恨得人牙癢,有時讓人悲傷得想要落淚,她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的秘密,背負著沉重如斯的過去,卻依舊堅強地一步一個腳印,她想過放棄嗎?或者曾經有過猶豫退縮嗎?
唇角突然露出笑容,什麼時候,他李紀清竟連女人都不如了,畏首畏尾縮手縮腳,管她莫雲傾是人是鬼,隻要是自己認定的,是人是鬼又有什麼關係呢?
想通了這一層,李紀清站起身,把雪蓮花放回盒子揣到懷裏,李紀清起身離開了竹樓。
李紀清離開後,一名女子自竹林深處走出,遠遠地看向李紀清曾站立的地方,神色不明。
是夜,月華清冷,夜涼如水,主子們早已歇下,沉寂的氛圍籠罩著整個莫府。
下午的雨隻落了一會功夫便停了下來,不過泥土被水浸濕,鬆鬆軟軟,黏在偶爾打著燈籠經過的侍女繡花鞋上。棲梧院也落了鎖,院中罩著紙籠的燭火在夜風吹攘下明明滅滅,後院稀稀落落的小樹林,細長的樹葉如雨落下,雲傾沐著月光揮舞軟劍,銀色光芒在林間來回閃動,仿若行蹤不定的螢火。
一套劍法走完,雲傾除了不少汗,走到一棵樹下,把紅櫻隨手往旁邊一放,她找了塊幹燥的地方直接坐了下去,靠著樹幹沉思起來。
“啪、啪、啪!”突如其來的掌聲橫空響起,雲傾眉心一動,側了側頭,隨即靠回原地,閉上眼,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你很閑嗎?看來永王爺偷香竊玉已成習慣,似乎特別鍾愛夜闖女子香閨?”雲傾拾起紅櫻,拭去上邊的泥漿,一掐一繞,銀色軟劍隱進了腰帶。
“劍法很好。”清俊析長的身影從樹後慢慢踱出。
“永王爺大半夜潛到我這小院兒就為了誇獎我的劍法嗎?”雲傾依舊靠樹席地而坐,眼帶調侃地望向幾丈之外背光而立的人影。
“本王隻是為了資源的合理利用。”李紀清沒有理會雲傾微諷的語調,抬肘對著她拋出手中之物,“壞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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