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客廳之內頓時亮起一片刀光,淒厲的破空聲連綿成潮,刀影中隻見一道麗影狀若瘋魔般不斷劈砍。
往日裏已然初具氣象的樣式完全丟失,現在的她完全就是一頓劈砍,絲毫看不到她對每一刀的力道掌握,方向、風力等變化的追求。
鏗鏘!
不自覺她用上了戰氣,但見本來尋常的木刀頓時泛起道道白芒,寸許長的刀氣凜冽生威。
平凡的木刀頓時變成神兵利器,客廳內漸漸響起金屬劈砍聲,仿若冶器大師正密集敲打手中器坯,雜亂中卻別有一番神韻。
石壁之上也漸漸出現一道道刻痕,刻痕深入石壁,縱橫交錯仿若天地棋盤,讓人一看便生出目眩之感。
不知過了多久,客廳石室中的刀劈之聲漸漸變了,雖然依然是雜亂,但刀鳴聲中已漸漸凝聚出神韻。
一股氣象漸漸從蜀嫻身上升騰而起,這股氣息說不清道不明,上一刻仿若晴空豔陽大照,下一刻便如深淵沉沉,不過這一切蜀嫻並不知曉。
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眼眸也隨著這股氣勢變化而明亮愈深。
她依舊瘋魔般持續胡亂劈砍,而她身上的氣勢也在她的胡亂劈砍中得到加強,而且似乎是隨著石壁之上刻痕增加的速度而增強。
蜀嫻劈砍的速度越快,石壁之上的刻痕數量便越多,刻痕數量越多她身上升騰而起的氣勢便越強,如此循環往複。
“吟吟…!”
虛室之內,有陣陣仿若龍吟虎嘯聲響起,有白芒絲線漸漸從蜀嫻眉心湧出,這些白芒絲線透著股空靈虛幻之意。
好似本不存在之虛物,但偏偏你又能清晰的看見它,這些有若虛幻之物的絲線頓時瘋狂湧現木刀之內。
隨著其湧向木刀,木刀頓時給人一種不真實之感,蜀嫻卻是全身一震,神誌陡然醒轉過來,但隨即又陷入一種奇異的境界當中。
她很清楚自己已經醒轉過來,也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身體之內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或者說是一種神秘的本能在驅使著她的身體。
她就仿佛淩駕在體外,看著自己做著往常想都不敢想的動作,恍惚間發現自己是如此陌生。
刀鳴聲漸響,虛室之內的氣勢漸漸擴散至室外,與他們隔鄰的段純也在平複白日所看到的一幕幕而引起的激烈心潮。
突然意識一動,體內突然傳出一聲劍鳴,旋即他便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氣息,他將目光轉向凡人居方向。
“左兄未歸,怎麼有如此強勁的刀意?莫非是出了什麼事情?”
段純暗道,走之前左辰可是交代過他,讓他好好護持他那個徒弟,他一向重諾,頓時長身而起,出了洞府徑直來到凡人居。
“嗯?!”
來到凡人居一看,才發現是蜀嫻在練劍,而他的目光也隨即一凝。
“刀意?!”旋即苦笑:“這是什麼怪胎師徒啊,師父厲害就算了,徒弟還這麼變態,還讓不讓人活了。”
沒錯,蜀嫻身上升起的那股氣勢就是初生的刀意,雖還稚嫩弱小,但已能感受到崢嶸鋒芒,這是一道頗為不凡的刀意。
段純眼中沒有妒忌,相反還默默做起了護法,這個時候蜀嫻如果遭到攻擊或是受到打擾,那領悟勢必要中斷,並且很有可能受到不可挽回的損傷。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蜀嫻悄悄鬆了口氣,要知道這裏可是競爭殘酷的擇優穀,換做他人就算不痛下殺手也不可能讓她繼續領悟下去。
鏗!
“嗯?不好!”
一聲鏗鏘金屬顫音從虛室內響起,定睛一看,發現是蜀嫻手中的木刀承受不住這股氣勢的灌注,用刀尖三寸處斷裂!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兩人都措手不及,段純更是臉色大變,他領悟過劍意,知道此中凶險。
事實也確是如此,木刀一斷,蜀嫻的身體便開始劇烈震顫,如遭雷擊。
刀鳴聲戛然而止,正當段純暗自歎息時,蜀嫻突然朝前一劈,頓時體內如黃河宣泄,斷裂的木刀猛得綻放出耀眼的光華。
“我*……&!”
段純爆出一段粗口,但也不足以表達其萬一內心的感受。
當光華斂盡,石室客廳內已是遍地刻痕,滿地狼藉之中,一頭長發飄蕩的蜀嫻收刀而立,此時的她眼中神光璀璨,渾身透著股鋒銳之氣。
“多謝段公子護持之功!”
心中五味雜陳的蜀嫻看了眼斷刀後,將之別在腰間,然後轉身朝室外的段純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