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思統的語氣不鹹不淡。
瘦削男子不再說話，徑直走到七天尊者麵前，雙膝跪地。
左辰卻感覺內心咚一聲地動山搖，好似一座巍峨大山坍塌，地火迸發，瞬間就大汗淋漓。
這是對方氣息太強，氣血太旺盛所致，直接影響他的神智。
“尊者，李司無能啊，近百年不能達到金體境，我有罪啊。”
“想我多少前輩前仆後繼為我輩開路，而我輩依舊無能，不能追隨尊者腳步，為此地人族帶去希望，我有罪啊。”
蓬！
突然，瘦削高個猛的磕下一個頭，後背某處卻爆出一個血團，鮮血灑落在地麵竟然發出嗤嗤的燒灼聲，一個個淺坑出現。
地室中的溫度陡然升高！
就好像在這裏麵投放一個高溫鐵爐。
這一切都是對方的血液造成，左辰很難想象一個人的肉身有多強，氣血才會如此充盈。
但也震驚對方的行為，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自殘！
“前輩，你……”
嗯！
他的話還未說完，瘦削高個目光陡然瞪了過來，左辰隻感覺全身被火灼燒般難受，呼吸凝滯，再也說不出話。
“不用勸他，這是他的宿命。”
萬思統一把將他拉在身後。
“李司不能保全那女子性命，我有罪！”
蓬！
又是一處鮮血飆射。
“百年前，李司為保全性命而拋棄三位兄弟，我有罪啊！”
蓬！
“一百一十年前李司為自己實力，將鍾情於自己的心愛女子獻給對手，致使她含辱而亡，我有罪！”
蓬！
“九十年前，李司親眼所見同族少女被妖族踐踏而無動於衷，我有罪啊！”
蓬！
幾乎是每說一句，瘦削男子磕下一個頭後，身上就會爆出一個血洞。男子一樁樁曆數自己過往的罪狀。
他身上的血洞也逐漸增多，到最後男子周圍鮮血橫流，無一處完好地麵。
“似此罪該萬死之徒，如不能成就金體，為此地人族進獻一份力，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瘦削男子突然仰天怒吼：“李司此生不能成就金體以贖罪，不死何往！！”
“七天尊者，罪徒追隨而來！”
說完，揚起蒲扇般大手狠狠打向自己腦門！
“前輩！不要！”
左辰驚呼，想要出手阻止，卻被一旁的萬思統死死壓住。
蓬！
一聲雷鳴陡然在地室中響起，左辰隻覺得耳膜震動，一時間有些失聰。
而剛才那個對左辰沒什麼好表情的瘦削男子上半身僵直，雙目圓睜，直挺挺朝著麵前的七天尊者倒下。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這裏有如此多殘骸了。
“你玩什麼要阻止我！”
左辰怒視著毫無表情的萬思統，萬思統斜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不阻止又能如何？你有能力阻止？”
呃……
一時間左辰有些啞然。
是啊，自己有那能力阻止對方嗎？再說對方一心求死，他就是阻止下來又有什麼用？
對方的心已死！
“再說，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萬思統的聲音在靜謐的地室中帶有一絲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