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臉色微變,槿良安神情十分的鎮定,他似乎早就料到長孫紅野會有如此反應,起身,謙卑的笑了起來,朝長孫紅野略微施禮,“二莊所言甚是,我看到書信也著實嚇了一跳,因此才將信交給了商穀主,由他來出麵解決此事。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映雪莊是慕莊主的,又有你們幾位打理,而我從來沒有過接手映雪莊的打算。”
長孫紅野心中發冷,槿良安將所有的事情推到商徵身上,又一再挑明映雪莊是慕清晏說了算,而他就算接手了映雪莊,在外人看來大概也是情勢所逼,迫不得已。他握著手裏的信,臉上卻不表露半分,朗聲笑道:“我自然知道你不會有這樣的心思,不過你也知道,我們這位莊主行事向來都是隨心所欲,這書信是他書寫沒錯,可細瞧之下,筆跡每處總有停滯,寫的很不順暢。”他轉過頭盯著商徵,一雙黝黑的眸子裏隱著殺氣,“我懷疑這封信並不是他心甘情願所書,應該是受人挾持。商穀主,請念在映雪莊這幾年為你謀劃的情分上,派人救回我們莊主,長孫紅野感激不盡。”說罷單膝跪地,神色凝重的行了大禮。
“這……”商徵有些發愣,長孫紅野從來不會屈膝於任何人,今日卻向他行此大禮,著實讓他有些驚慌。他的探子也曾傳回消息,慕清晏和雲清風失蹤,映雪莊找尋許久音訊全無,此刻見他說的如此懇切,竟有幾分信了他,可他心中還存有疑慮,疑道:“長孫先生這話可有依據?總不能因為這書信的筆記就斷定了吧?”
長孫紅野本就是胡謅來說說,先緩了這件事,見商徵如此問,心中暗笑,答道:“這書信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我們莊主雖說性子懶散了些,可做事向來都是深思熟慮的。他就算真要將映雪莊交給槿將軍打理,必然會告知我們,又豈會隻來了一封書信給槿將軍?莊主離莊已有小半個月,他和雲夫人功夫都不錯,就算有心要避過我們,總該有些蛛絲馬跡,可我派出去的人卻沒有帶回來一點的消息,如果不是被人擄了去,我真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原因能讓他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商徵被他這一番說辭說的啞口無言,倒是槿良安接了話,“二莊主這話確實沒錯,莊主功夫不差,雲夫人又是個玲瓏剔透的人兒,兩人離莊確實很突然,又沒有半點音訊,這封信隻怕真如你所說是被人脅迫說書。這信就交給二莊主了,或許從信上可以找到線索呢。”
商徵接過話茬,道:“既是如此,我便回淩雲宮去了,槿將軍明日一早便會領兵前往鎖龍城,助白灝辰守鎖龍城。”他起身,拂袖,自有人過來替他披了裘衣。槿良安跟在商徵身後,出門時轉過身來向長孫紅野淺淺的施禮,可仍舊掩不住他內心的那一絲毒辣。
兩人出了映雪莊,槿良安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冰冰涼涼的,有細密的汗珠滲出。他看著商徵上馬,長長吐出一口氣,心中暗道:這商徵還真是靠不住。好在方才他說了自己明日一早要去鎖龍城,也算是給自己解了圍,不然還真不知能不能出的了映雪莊,那封信遲早是個麻煩……想到這,槿良安越發的惱火,心中卻十分的顧忌長孫紅野,回頭朝映雪莊看了許久,上馬往另一條巷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