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辭一招淩霄攬勝向左側急速移動,忽的一轉身,又是一招瑤台枕鶴接了一記劍衝陰陽,卻被長孫紅野一招迎風回浪躲了過去,他向後退了數尺,提劍再次由陸長辭左側攻來,劍氣如溪水一般緩而不絕,連刺十八劍,劍花如霧,又一轉接著向上一挑,似出雲孤日。兩人打的難解難分,隨陸長辭前來的那些人大多是蕭寒翊的手下,自然不會出手相幫,宋翊等人不會隨意出手,則是知道長孫紅野不會敗。李淵弈在一旁看的心裏發癢,向宋翊說道:“師父,沒想到二莊主功夫這麼好,我看那陸長辭有的受了。”
蘇顒一把拽過李淵弈,捏著他的耳朵,“你這麼黏著你師父,該不是有什麼想法吧……”
李淵弈瞪大眼睛瞧了瞧蘇顒,有些摸不著頭腦,“蘇先生你這話問的真奇怪,我黏著師父那是因為她是我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能有什麼想法?”說著朝泠酒那邊望了一眼,調侃道:“你別說我,你今晚和師父說的那些話我可都聽見了……”
蘇顒一把捂住李淵弈的嘴,“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的耳朵揪下來。”
兩人在這鬧的熱鬧,長孫紅野那邊卻已有了分曉,到底是略勝了一籌,陸長辭提著劍麵色很是不好。
雨越下越大,陸長辭提劍站在雨裏,雙眼的殺氣斂去,卻被黑暗侵蝕,憤怒像怪獸一樣在吞噬他的心。冰冷的目光落在宋翊身上,見李淵弈為她撐傘遮雨,憤怒如決堤之水蔓延開了,咆哮著,勢不可擋的湧上了心頭。李淵弈見他一直望著自己和宋翊,在他身上掃了一番,眼珠子一轉,嬉笑道:“我說陸大將軍啊,你這一路上從白海追我們到此,交手不下數十次,卻沒有一次能占得上風。你說我們這些人,你能打得過誰?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進退,不思悔改呢?”說罷看了眼宋翊,宋翊並沒有打算打斷。李淵弈頗受鼓舞,繼續說道:“你這人反複無常,一會對我師父要殺要剮,一會又要和她商議談事,絕情和深情的話都讓你給說了,你可有問過我師父是否願意聽?”
陸長辭身有傲骨,李淵弈這般直白說他,他卻不氣不怒,反倒斂起了身上的殺氣,收劍入鞘,似笑非笑說道:“以前從來沒把你放在心上,今兒個才知你跟在宋翊身邊當真學了不少東西,這一張嘴越發的淩厲,不過字字珠璣,針針見血,倒也沒說錯。宋翊,你這徒弟隻怕再過幾年,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宋翊笑了起來,似小孩兒一般天真爛漫,“陸長辭啊,看到你此刻的模樣,我忽然很後悔之前種種。你無須在此挑撥我與李淵弈的師徒情意,還是好好想想今日你如何離開這裏吧。還有,我再明確的說一次,你不要再枉費心機,我是絕不會讓東西落在你手裏。”
陸長辭早知是這個結果,可他不得不來,《鴻蒙古卷》現在除了那七句話其他的一無所知,蕭寒翊雖看重陸長辭,可到底死了親弟又折了洛陽和禹顏,他將這些過錯全歸責到了陸長辭身上。陸長辭向後退去,跳上小船, “長孫紅野,如果你不想慕清晏有事,那就帶著映雪莊退出這場戰爭,否則你們的人一個人也逃不掉。”
天微亮,墨色的濃雲擠壓著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的整個天地間靜悄悄的。淡漠的風淩厲的穿梭著,夾帶著暴雨,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一道道明晃晃的閃電似銀蛇一般落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將整個小道照的明晃晃的。長孫紅野等人坐在船艙裏,沉默不語。
海上消息閉塞,行船這幾日海亭城內早已是風雲變色。商徵聽聞映雪莊此次出動傷了蕭寒翊麾下四名重要人物,頗為興奮,正思索要如何犒賞長孫紅野等人,可接踵而來的消息卻讓他猶豫不決,甚至有些憤怒。蕭寒翊的人馬已越過遮斷山脈抵達鎖龍嶺,此刻鎖龍城內人心惶惶,城中守將快馬加鞭送來求救信,稱蕭寒翊此行領兵十萬,摧城物資不計其數,若攻城,隻怕依鎖龍城現在的情形恐怕連一日都抵擋不了。
商徵將那封書信往桌上一摔,一手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叮呤一聲掉了下去。鎖龍城告急,落花宮駐守海亭城,瓊華宮遠在蚩龍島,北望城和南涯城遠在最西邊,第九樓樓主如今身負重傷,自己手下並沒可用之人。商徵越想越氣,若不是映雪莊,蕭寒翊怎麼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