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弈與陸長辭功夫本在伯仲之間,但此刻陸長辭有傷在身,這一番下來已落在下風。李淵弈放慢了速度,長尺一揮,朝陸長辭左腿膝蓋打去。陸長辭向後一翻,劍身折回刺來,腳下向左勾來,掃李淵弈下盤。李淵弈見招拆招,躲了過去,玄鐵尺攻勢更為淩厲。
蘇顒已提著洛天到了宋翊身旁,扔他在地上,拍拍手,“呶,人給你捉來了。”
宋翊對他嫣然一笑,讚賞道:“不錯不錯,挺靠得住。”說罷彎下腰去,在洛天和禹顏的鳩尾、巨闕、關元、水分、氣海、曲池幾個穴位用針用力一紮,兩個人吃痛,額上冷汗津津,雙目充血,怒不可遏的盯著宋翊,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
宋翊由下往上依次逼出銀針,舉著銀針在陽光下看了一眼,果然如她所猜,那銀針上一層淡青色的雲霧繚繞,聞著還有淡淡的腥氣。宋翊指著銀針向蘇顒問道:“你能看出來是什麼毒嗎?”
蘇顒接過銀針去,細細查看了一番,又在洛天和禹顏身上檢查了一番,自頭頂往下,連發絲都不曾漏過。兩人被蘇顒一層一層扒去了衣服,像兩個小醜一般被蘇顒玩弄。宋翊別過頭去,盯著那邊的槿良安。幾個人這番打鬥,槿良安卻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神色不動,臉上竟連喜怒變化都沒有。宋翊心中暗道:又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真是心累。
蘇顒隨便整理了下兩人的衣衫,興衝衝的向宋翊說道:“呐,是雲霧之地的蜇蘭毒,中了此毒每隔半月需服一粒由雷暴群島上的銀魚骨刺粉所製的粉果兒。粉果兒也是中毒藥,服用時必然腹中絞痛,如被重物碾壓過一般。可若不服這粉果兒,蜇蘭毒會漫布身上經脈,時間久了,身上經絡會呈黑色,皮膚透明,瞧著極為可怖,更別說發作時有多難受了……”
宋翊翻弄著手裏的銀針,“這毒可有別的解法?”
蘇顒笑嘻嘻應道:“這是自然。什麼毒到了我手裏,哪有不能解的道理。噯……你怎麼又揪我耳朵……放手啊!”
宋翊放開他,“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臉皮越發的厚了……罷了罷了,這兩個人你看著辦,不然扔去穀裏的毒蟲窖喂你的那些蟲子吧。”
蘇顒揉著發紅的耳朵,嗔笑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我都沒想到這一層呢,唉,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那些蟲兒好久沒有喂吃的了。走走走,再不喂怕是要出事了。”
宋翊看他這火急火燎的模樣,打趣道:“唉,有人火燒屁股了……”
陸長辭敗在了李淵弈手裏,李淵弈本也沒想殺他,隻笑嘻嘻的問道:“方才我看你身上有張琴,在哪兒?”
陸長辭捂著身上痛處,臉色通紅,青筋暴起,氣急敗壞道:“你算什麼東西!”
李淵弈麵色一變,玄鐵尺“啪”一下重重打了過去,陸長辭躲開了。李淵弈很是惱火,憤憤吼道:“我不是東西,我是宋翊的徒兒,我叫李淵弈!再說我是東西,我可不會再手下留情了。”說罷把陸長辭扔在一旁,奔到宋翊身邊,氣呼呼的哭鬧道:“師父,他有一張好琴不願給我。”
宋翊見他總是這麼胡鬧,臉上略顯不悅,道:“別人的東西,你為何一定要拿來!不許胡鬧了,走,我們回去。”
李淵弈見宋翊似是真的動了氣,忙攙住宋翊的胳膊,小聲說道:“那琴著實好看的緊,蘇先生識琴懂琴,我本想拿來送給蘇先生,好謝他救師父一命……”聲音低了下去,頭也耷拉著,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