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九點頭,一招暗沉彌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裏。
約莫一刻鍾的時間,雲九回來了,招呼著幾人向後退了數裏,喘著大氣說道:“你們大概怎麼也猜不到,那船上是什麼,還有,我在船上遇到了一個人。”
唐玉瀟撓了撓額頭,“什麼?難不成是洛天從別處搜刮的珠寶?”
長孫紅野止住幾人的話,道:“是不是那批物資?”
雲九點頭,這下幾人都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長孫紅野問雲九,“你在船上看到誰了?”
雲九指著他們身後,示意道:“人來了。”
幾人紛紛側目,這才發現閆肅雲一身黑甲衣站在不遠處,望著幾人在笑。多年未見,閆肅雲身子越發單薄了,可那一身的黑甲衣,還是讓人望而生畏。他出身朔風軍,師父乃朔風軍將領,從小習得一身外家功夫,性子也極為剛直。
長孫紅野見閆肅雲在此,心下有了計較,遂讓雲仙修、雲九、唐玉瀟三人前往斕風穀接應宋翊等人,他和閆肅雲跟隨洛天的物資串,路上借機毀掉。幾人自然是聽他的吩咐,仔細商議了一番,便各自行動了。
對尾海峽想必其他地方溫熱了許多,長孫紅野與閆肅雲劫了兩個洛天的隨從,易容喬裝成他們的模樣,偷偷的潛入船上,隨船南下。兩人在船上細細研究了路線圖,發現過白龍關的地方是個伏擊的好地方。那裏兩麵是懸崖峭壁,且海底礁石嶙峋,河道又窄,船隻隻能一字行軍。
長孫紅野與閆素雲並肩站在白龍關的山崖上,風從崖底的水麵上盤旋而上,透過兩人的衣衫沁入肌膚。天地之大,萬物茫茫,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寒風吹著灰雲,天地間一片晦暗。隻是一會功夫,零零散散的雪花飄落,兩人如石雕一般,一直盯著前方崖口。
天空更加灰暗了,視線所及之處已是薄薄的白霧,長孫紅野看著遠方,耳朵動了動,轉身向閆素雲問道:“去白龍關的人可回來了?”閆素雲點頭,那些人出去一日早已回來,此刻就在兩邊的山崖上埋伏。
遠處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長孫紅野眉宇間笑意乍起,與閆素雲隱去蹤跡。雪霧中一列船隻由遠而近,已逼進世外的渡口。忽聽得兩邊崖上一聲尖銳的哨聲,霎那間天崩地裂,山石滾滾,朝那隊船隻砸了去。船上的人一臉驚愕,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已有不少人被砸中,落盡了冰冷刺骨的河水中,嗆了口冷水,還未來得及呼救,被接著滾下的石頭帶沉了下去。
這一隊船隻共有十艘,被山崖兩邊落石砸沉了三艘,其餘七艘也多多少少受到創傷,唯有在中央的一艘較大的船隻卻絲毫不受影響,突破重重重擊往前奔去。可到底是船隻笨重,而且這邊水道狹窄,周圍又多是毀壞的船隻,想掉頭不是那麼容易。長孫紅野和閆素雲的身影從崖頂一處顯了出來,見那船要走,連呼兩聲,隻聽得幾聲悶響,腳下地麵不住顫抖,燃著熊熊烈火的炮彈猶如雨點刺破寒風與白雪,砸在了水麵上亂作一團的船隻上,砰砰聲不斷,大火將河麵映的通紅。
中間那艘船船頭上兩條人影閃了出去,借著輕功就要躥上崖頂,閆素雲冷笑一聲,背上的玄鐵盾已在手中,長刀一揮,黑色的影子如鷂子一般急速而下,一個盾地,向那兩人迎頭砸了去。那兩人被閆素雲盾一逼,再次落入支離破碎的船上。閆素雲並沒有追擊,反倒一個旋轉向上躥去,抓住一旁的綠藤,借力一甩,再次回到了崖頂。
這幾艘船上都是摧城弩與摧城車,自然少不了彈藥,被炮彈砸中,火勢蔓延至下,彈藥被引爆,衝擊力不小。洛道船上的兩人見勢不妙,已向別處撤去,卻聽前後兩旁喊殺聲不斷。長孫紅野看著水麵上的火光,笑道:“洛天恐怕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葬身於此。”說著卻見黃色身影一閃,長生劍已然出鞘,那金黃色的光芒猶如刺破重重陰雲的陽光,朝洛天擊去。
剛攀到崖上的洛天聽得身後風聲急至,向旁邊躲去,他剛才在的地上已被長生劍擊中,崖石紛紛落下,墜入河中砸起了一片水花。洛天這才看清來人是長孫紅野,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雙目微瞪,手在腰間一觸,一把軟劍已握在手中,劍花如網,朝長孫紅野刺去。